沈君泽揉了揉自己被她握得发红的手指,“我怎么知道?”
迟曼曼有些疑惑了,“不是他救的我吗?”她明明记得在鲨口山的悬崖上,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人,虽然他戴了头盔,可是他的身形……难道她真的是认错了吗?
“我不知道。”沈君泽十分冷淡地再次强调了一遍。
他是真的不知道,早上的时候袁关林只给他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迟曼曼住院的地址,至于其它具体细节,他一无所知。本来想打电话联系袁关林继续和自己一起查这桩案子,结果袁关林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沈君泽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当时是允肖杭发现的迟曼曼的踪迹,可是现在迟曼曼获救了,却根本就没见着他的人影!
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到底是不是允肖杭救的她?他又怎么会知道,允肖杭去哪儿了?
他这闲淡而不满的神情,让迟曼曼觉得而有些不确定。这两天的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般,明明当时是那样的害怕那样的恐惧,可是此刻看到自己身在医院,身边还是熟悉的沈君泽时,她觉得一切真的就像是梦。
太不真实太不确定,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逃脱出歹徒的魔掌,也不记得自己在那个悬崖下等了多久,更加不确定当时从直升机里下来的人,还是不是允肖杭。
心中既有些欣慰,也有些失落。欣慰的是她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狼狈没有让允肖杭知道看到,失落的,也是允肖杭还不知道她发生了这一切。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在哪个国度哪个地区,完成着属于他的任务使命,要半年才能回来。
要半年啊,这才过去了十天都不到。
迟曼曼讪讪地看着胡子拉碴一脸不满的沈君泽,有些尴尬更有些愧疚。“……是你一直在这陪的我?”
也许是她记错了吧,这样醒来就在沈君泽面前问允肖杭的消息,好像是有些伤人,尤其原本是他在这里照顾的自己。
沈君泽扬着眉,一脸的理所当然。
她缩回被子里,略微地缓了缓心神,“嗯……谢谢你。”
沈君泽突然间有如被霜打了一般,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将那句“对不起”说的出来。
迟曼曼说谢谢他在这里照顾她,可是明明是他弄丢的她。他就是用一万个抱歉,也弥补不了这一份伤害。
伸手将被子替她盖好,沈君泽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总不能问她遇险的具体细节,万一刺激到她就不好了。想了想问,“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迟曼曼被饿了整整两天,但此刻却一点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情,“我想喝水。”
沈君泽连忙起身去给倒,却发现水还没来得及烧,“你等一下啊,我去饮水机上接点。”
等他从外面接了水回来,迟曼曼已经自己下了床。“哎你干什么?”沈君泽连忙赶过去一把扶住她,“你快点躺下,快点!”
迟曼曼一只脚被烫伤裹着纱布,连鞋都没穿站在地上,被他这么扶着觉得有些别扭,“没事没事……哎你放开我!”
沈君泽吓得突然一把将手松了开,迟曼曼猝不及防地摇晃了两下,沈君泽又连忙要去扶,见她一把扶住了床头柜子,又没敢扶上去,整个人手足无措很是狼狈。
迟曼曼看了看他,“帮我联系一下罗小枝,让她来照顾我吧。”
沈君泽却不知怎么急了,“让她来照顾你干嘛?我就行啊!我什么都能干,真的!”
迟曼曼勉强扯了扯嘴角,站起身自顾就要走。
“哎你去哪,我跟你一起?”沈君泽殷勤地跟上来,以证明自己真的是什么都能干。
“上厕所。”迟曼曼幽幽道。
“……”沈君泽一下子卡壳,顿了顿,“那……你能行吗?”
“行啊,我又没瘸。”
说是这么说,但终究脚背上还有烫伤,鞋子穿不好,迟曼曼就用脚趾头夹着,拖拖踏踏地走到卫生间,还真的像是瘸了……
*
宁简忆站在22楼的办公室里,面上一派平静。
“宁简忆,你又被投诉了!”院长忍无可忍地将脸上的圆框眼镜给摘下来,“你看看你才来医院几天?我们接到的投诉都赶得上以前一年都还多!”
“所以我不坐诊了,只管查房。”
“可是你查个房你都能被投诉!”院长打断她,“你知道那间住的是什么人?住院的时候特别交代了是上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