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泽眼皮子跳了跳,“妈你说什么呢?”他心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憋闷感,既为自己没有能够和宁简忆再好好说上一段话,也为没有能力阻止沈太太说这样的话。
“我说的有问题吗?你说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当初是为了你爸爸的病才订的婚走到一起的,你们两动不动就这样任性妄为,这难道不就是拿你爸爸的命在开玩笑吗?”
“好了妈!”沈君泽终于忍不住爆发,他没有想到沈太太竟然是这样看待他和宁简忆的感情,更加没有想到她会将沈彦桓的病情反复归责到他和宁简忆的感情上来。
所有的悲愤伤心与绝望汇聚到一起,沈君泽总算是忍无可忍,“爸爸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安静一点好不好?不要将这件事情责怪到不相干的人的身上好不好?宁简忆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的了,难道要因为她努力了,却没有救回爸爸,就断定是她害爸爸这样吗?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
沈太太的脸色白一阵青一阵,她嘴唇哆哆嗦嗦地,满脸充斥着对眼前人的失望“小泽你是在责怪我吗?”
沈君泽无奈,“不是我在责怪你,是你在责怪我们,怪我,怪宁简忆!妈,无论我和宁简忆之间发生过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够理智地对待她,爸爸会有今天这样,真的不是因为她才造成的!”
“好!好!”沈太太怒意未消,“你现在当家作主了,你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你我说不得,宁简忆我更加不能说……”
沈君泽只觉得自己为难的快要崩溃了,沈太太说宁简忆是不公平的,可是他知道自己这样说沈太太也是有伤她的心。心头纠结了半晌只好上前一把将沈太太揽着,“妈!妈!”他不得不缓下语气来,“我能够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你都是因为担心爸爸……我们都不说这些了好不好?现在他在医院,也已经安排了人过来给他用药治疗,我们现在要好好的,保持心情平和,才有精力照顾他,你说对吗?”
沈太太掉了一会眼泪,见他的态度还算是不错,说的话在情在理,总算是缓了缓情绪,“那……明天再来,是不是太晚了点?”
沈君泽对此也很无奈,可是宁简忆现在不愿意过来,既然已经能够安排了别人,就已经不能够要求太高了。“已经很快了,不晚的。”他不得不安慰她,“人家很快就来,不晚的。”
*
一切都仿佛格外的顺利。离八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允肖杭迎亲的车队准时地来到了酒店。
彼时迟曼曼的妆容发型早已经装扮完毕,低低盘着宽松发髻上别着坠了红宝石的流苏,与大红的嫁衣浑然一体相得益彰,显得迟曼曼格外的温婉动人。
允肖杭穿的是一袭传统的婚礼长袍,黑色的衣襟上同样金丝绣着繁复的花样,既显得喜庆,又不失稳重低调,倒是和他平日里的性格一样。
看惯了他平日里身穿军装西服的模样,第一次见到他穿这样的古装,迟曼曼只觉得很是惊艳,虽说少了几分寻常时候的英姿,却是显得他整个人玉树临风俊逸风流。看着他面带浅笑朝他缓步走过来,整个人竟然一时间忍不住愣住了神。
允肖杭走到她坐着的床边,突然间将脸凑到她跟前,迟曼曼瞬间因为这陡然而来的亲密动作心头一颤,脸颊竟然不自主地滚热了起来。允肖杭没有贴上来,只是整个人离她很近地,她甚至都能够从他漆黑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影子,允肖杭笑得眉眼弯弯,熟悉好听的声音低低地响起,“看什么,这么好看?”
她的眼神几乎从他一进门起就一直黏在他的身上,丝毫没有一点新娘子应有的羞怯,甚至连短暂的停歇也没有,就那么火辣辣地,滚热地盯着他,就像是当初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看他的眼神。迟曼曼看着允肖杭一直从门口走到自己的跟前,整张脸都泛着一股子的花痴相。要不是摄影师跟在后面忙着记录这一幕,周遭一起跟来迎亲的人,恐怕都要忍不住被她这模样逗的笑出声来。
被他这么一问,迟曼曼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是理所当然地应了句,“是啊,好看。”
允肖杭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他微微偏了头看她,是一副俏皮的模样,“待会让你好好看。”说着手已经朝她伸出来,迟曼曼笑靥如花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起身站起来。
“我的天你们两可真是腻歪!”站在一旁等了许久打算上前搀扶新娘子的伴娘罗小枝,好容易等到迟曼曼站起身来,却见两人依旧那么黏黏糊糊地相视而看着,丝毫没有一点要出发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提出意见,“娶回家门再好好看啊,允上尉?”
她好似在与允肖杭商量着,语气间却已然是调侃的意味。手才要伸出去搀扶住迟曼曼,却被允肖杭一把给拦住,然后不等她们都反应过来,突然一个打横将迟曼曼给抱了起来。
“今天的安排有很多,还是先保存点力气。”他淡淡地说道,眉眼间却已然如璀璨星辰。
罗小枝微微张了张嘴巴,一脸被塞了狗粮的嫌弃模样,然后又极其少女心爆棚地连忙跟着他一路走出酒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