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终得降世,别哥也跟着进了门,自稳婆怀中接过孩子,深深凝视了一眼,衔女见了他的动作,默默转过身去,并未见了别哥在看过孩子之后,转而投向她那亏欠的眼神。
这孩子是衔女用自己的灵力协助秦暮烟生出来的,用了灵力,此时正是体乏,再看过了别哥的紧张之后,心碎欲裂,实在没有支撑着她在此看着别哥表现出的一家和乐的景象。
谁才是别哥的最初,衔女在这个时候迷茫了,秦暮烟与别哥相识的时候,她还是山中一棵无忧无虑的参,偶而会向往了人世间所谓的只羡鸳鸯不羡仙,那个时候,别哥已经和秦暮烟定下婚约了。
再之后,秦暮烟悔婚嫁入赵家,别哥困顿之下入山与自己结缘,一切是那么水到渠成,可一切又是那般的不真实。
衔女一直以为自己与别哥是应该双宿双栖的,可是她却忘记了,人间还有香火之说,她没有替别哥生出孩子,所以别哥要与别的女人生子,结果就是自己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别哥与秦暮烟上演了父慈母贤的感人场景。
走么,又有那么点不甘心,为何她的答案还没找到,自己已经是惨败收场,心脏的位置好痛,老松柏明明告诉过她,有了血肉之躯,她便有成仙的希望,可是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拥有了一颗属于人类的心脏,这滋味却比当初要难受那么多,如果这样,她深深期盼着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成仙本就是件痛苦的事情,那为何山妖婆婆会一直憧憬着她可以成仙呢。
衔女已经走到门边,外面的夜很深,今晚没有月亮,不过衔女还是一眼瞧见了站在她对面那个与别哥有一般模样的小貂,他竟没有嘲笑她。
小貂的眼睛很亮,总似藏着莹莹的水痕,人世间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似乎哭在人世间是女子才该有的权力,可是好笑的是,在那浑然深远的密林深处中,像她这种应该算是女子的人参却是没有泪的,而会流泪的却是有着男性身份的小貂,他会在她最初离开之时,用令她嫉妒的泪痕送她下山。
“天,不好了,夫人血崩了。”
听见了稳婆的尖叫,衔女急忙回身,看见的便是别哥抱着秦暮烟哭泣的表情,那个画面刺痛了衔女的心,即便她再不想承认,可是这个时候,在别哥的眼中,只有秦暮烟。
衔女觉得自己胸膛中那颗乱跳着的心脏一再的紧缩,到底哪个模样才是真的别哥,在衔女面前的别哥,总是温和的笑,尽心的讨好,可是时间久了,倒让衔女生出了一总虚假的感觉,今夜的别哥,会为了秦暮烟跟她下跪,会因为秦暮烟的生死痛哭流涕,衔女茫然了。
稳婆与郎中这个时候也不顾得所谓的名节之说,只是各自想着办法给秦暮烟止血。
别哥抱着秦暮烟还在喊叫:“暮烟,你睁开眼睛,你不能有事,你若死了,我们的女儿怎么办?”
对,衔女凄凉的一笑,那是他们的孩子,与自己本无关系,她才转身离去,她想找小貂哭泣,她想去说自己错了,自己当真不该不听山妖婆婆的话擅自下山,人世界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快乐的,她很难受,真的难受,小貂会带她回山中,就像曾经很多次那样,他会陪在她的身边,陪她度过那悠长的冬季,等到Chun暖花开。
可是衔女没有走,她只是那般木然的看着别哥哭喊,看着秦暮烟面色苍白,衔女知道,若是没有自己参血的维系,恐怕这个时候秦暮烟已经死了。
别哥突然大声的喊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都生出来了么,为何她倒有危险了?”
那稳婆听了别哥的问题,小心翼翼的说道:“段爷,小姐是出来了,可胎衣不下,这时间久了,自然会有血崩的危险的……”
这稳婆自然要怕,今日她心中烦乱,那胎衣不下,她一时脑子发热,竟硬生生的去扯,还强行先断了孩子的脐带,过程有错,自然会有危险,这个她是不敢坦白的,若是坦白了,她知道自己定然要吃官司的,有人人家的老爷又怎么是她可以得罪的。
别哥听了稳婆的话,他不懂这其中的道理,“要你是做什么的,你不会想想办法。”
稳婆聂诺着,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别哥赤红着眼睛松开了秦暮烟,几步来到衔女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衔女,你是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我知道你有办法,孩子都能生下来了,她一定会没事的对么?”
衔女看着别哥紧张的表情,声音反倒平淡了,轻缓的问道:“你爱她么?”
别哥一愣,随即伸手抓住了衔女,眼中有着难以置信的不安,“衔女,是你嫉妒她了对么,所以你只保住了我的孩子,却要伤了她的性命对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跟你说过了,我需要给段家传承香火,这是我的责任,而暮烟她有了我的孩子,就这么简单,你不要嫉妒她,她永远都不会在你之上,你是段家唯一的夫人,这点她也答应的。”
衔女看着别哥的急切,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木然,他竟不信她,朝夕相处了五年之久,他居然认为她因为嫉妒而去害他心爱的妾!
衔女转身,她要离开这里,山妖说的对,能伤害她的不是那些挖参的把头,也不是收妖的道士,只一个普通的男子的几句话便能伤了她,她当初是不信的,现在信她是不是晚了,对,不会晚,小貂就在门外,小貂会背着她回到长白山,然后去找山妖婆婆认错,再然后她会成仙,去过那种传说中的逍遥日子,她不要这么难受。
没有解释,没有表情,只是木然的离开,别哥看着衔女的背影,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在衔女走到门边的时候,心脏猛然的抽痛,那样的衔女是他不曾见过的,他突然就害怕了,他怕衔女若当真走了,就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几步上前,别哥自衔女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颤着声说道:“衔女,别走,我不能没有你!”
衔女身子僵直,却并不开口,别哥又继续哭泣了起来,“暮烟要不行了,我脑子昏了,衔女,我不是在怀疑你,我只是害怕,我怕……”
对面是小貂的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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