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ttany接近四点钟才回到公司,四点半召集财务部员工开了个小会,会上除了简短地总结了一个月的工作情况,最令人惊讶的是,brittany让才到公司不满三个月的千叶和小石换岗,由财务助理转为出纳。
助理也好,出纳也好,反正薪资待遇都是一样的,千叶对此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是出纳要管现金,她有点儿担心自己一时难以适应,毕竟助理这块的工作她已经做得很顺手了。有时候,工作有变化也是一种负担和麻烦。
下班路上她有些恍惚,想起中午那顿尴尬的午餐,想起那通生硬的电话,想起下午总部的一名助理来找她拿手机时,办公室里冒出的怪异眼光。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郁郁寡欢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小巷深处依旧寂静,梧桐树梢上有鸟雀偶尔发出喳喳的叫声,胡同拐角种植上稀疏低矮的枫树,如火燃烧的红滟之色。千叶放缓了脚步,踯躅前行,最终还是在蛋糕店的橱窗前停了下来。
橱窗里依旧摆放着令人目眩的精致蛋糕,从造型到包装都堪称完美。她站在一米开外,呆呆地望着那些蛋糕出神,直到那扇门撞上风铃发出当啷啷的悦耳声响。
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个穿着校服、娃娃脸的甜美女孩儿从门里跳了出来,笑盈盈地说:“姐姐你下班了吗?”
千叶一愣,随即认出她就是那天早晨送自己巧克力慕斯的女孩子。
小女孩儿似乎很自来熟,居然亲昵地拉住了千叶的手:“姐姐你来!”
小女孩儿居然牵着她的手,直接领进了蛋糕店。站在玄关的千叶,窘迫之余居然又有些小小的期待。
“清晨!清晨!”小女孩儿脱了鞋,欢快地踩在地毯上跑进店里。店里的布置一丝未变,小女孩儿的声音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继续传来“你好惬意呀,居然真睡着了。你快起来,你说的那个千叶来了!”
你说的那个千叶
这句话入耳可真叫人心跳加速,千叶脸颊发烫,突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该看哪儿好。
清晨被女孩儿拖了出来,一头黑发略显蓬乱,发梢翘着,孩子气的脸上双眼无力地微眯着,嘴角微微打着哈欠,慵懒的神情像一只餍足犯困的猫咪。
他看到了玄关里站着的千叶,眼睛眨了眨,然后笑了:“嗨,千叶。”声音恬谧,笑容更是一如既往的腼腆羞涩。
“嗨,清晨。”千叶的脸比刚才更红,明明不是大不了的事,她却紧张得直咽唾沫,笨手笨脚的将一直拎在手里的保温杯晃了晃“我是来还你杯子的上次,谢谢你。”
清晨眼眸清澈,一扫刚才的困倦,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露了出来,他低低的嗯了声,却并不过来接保温杯,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浅浅地笑,左颊漾出一涡圆圆的酒坑。
真是个漂亮到无可挑剔的人!千叶窒住呼吸,呆呆的忘了收回手。
小女孩儿捂着嘴嗤嗤地闷笑着,然后爽利地在清晨背上推了一把:“嘿,姐姐,能拜托你件事吗?”她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眼底满是戏谑的笑意“我得去同学家问问功课,可爷爷出门前叮嘱我要留下来陪清晨你能替我一会儿吗?”
千叶哪能看不出她的别有用心,正犹豫着想推辞,小女孩儿已经从沙发上拎了书包蹦蹦跳跳地跑开了:“就这样说定了,姐姐,拜托你了!清晨,拜拜!姐姐,拜拜!”一口气说完,她从千叶身边擦肩而过,像只好动的兔子一样蹦出了门。
当啷——啷——
门外的风铃撞击着发出缠绵不绝的声音,慢慢的,慢慢的,化作一声一声细碎的叮铃。
店堂内安静极了,千叶抿了抿干燥的唇:“给你,保温杯。”
清晨走近两步,伸手接了,然后侧身:“进来坐。”
千叶脱了鞋,依旧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无意中瞥见清晨的脚,发现他竟然连袜子也没穿,赤足踩在柔软的毡毯上。
靠窗的长沙发上摆放着一摞书,一条揉成一团的浅蓝色毛毯,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搁着一把吉他。千叶拿不定主意该坐在哪儿,手指了指吉他:“原来你会弹吉他。”
以前班里有男生也玩这个,校庆会上也曾见其他系的师兄在台上抱了把吉他浅吟低唱,模样倒是很酷的,弹的好不好她不是很懂,但唱功绝对能让人憋出内伤。
“这把吉他是莹莹的。”
她困惑得挑了挑眉。
“就是刚才跑掉的她叫陈钰莹。”
千叶垂了眼睑“嗯”了一声。
气氛有点儿凝结。这么安静的蛋糕店,两个人独处,实在是太尴尬了。
“需要来杯咖啡吗?”清晨重新找了个话题。
千叶含含糊糊地应了,根本没仔细听他都说了什么。
清晨愉悦地将沙发上的书挪到茶几上,利落地将毯子叠好搭在手臂上:“你坐,我去煮咖啡。”
千叶坐在沙发上,随手从茶几上抽了本书。书页很厚,封面黑色打底,两只白皙的胳膊伸展,双手合拢,掌心处捧着一只鲜红的苹果。
应该是苹果吧?千叶定了定神,那触目惊心的颜色对比让她眼神一错,几乎以为画面上的手心里捧着是颗人类的心脏。
这是什么?恐怖小说吗?封面上写的是twilight(暮色),她随手翻开,却是满纸的英文。
千叶顿时感到索然无味,怏怏地合上书,再看其他三本,都是一个系列的,黑色底,鲜血一样的红色图案。
没想到像清晨这样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大男生居然喜欢看恐怖小说,千叶撇撇嘴,放下书本,环顾四周,店堂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透过咖啡机,能看到清晨忙碌的笔挺身影。
咖啡的香浓淡淡地飘散在空气中,千叶深深吸了口气,起身走到咖啡机前。清晨正在很认真地打奶,左手食指勾着一只咖啡杯,杯底盛着少量褐色的意大利咖啡,右手熟练地将奶壶内的奶泡冲入杯子。
手腕微妙的轻颤,千叶惊讶地发现,杯中在注满白色液体的同时,与原有的褐色咖啡融合,最后竟奇妙地变幻成一种灰白的图案。
“天哪!天哪!”她连连赞叹“这是怎么做到的?是变出来的吗?你学过魔术?”
清晨微笑不语,将左手的咖啡杯搁在桌面上,掌心一摊,做了个请用的手势。杯内的咖啡和牛奶混合在一起,已经注满,杯中的液体在即将满溢的杯口汇聚成一片叶状的花纹。
就在千叶大惊小怪地尖叫不止的时候,清晨又如法炮制出了一杯牛奶咖啡,然后用一根小小的牙签在杯口轻挑几下,咖啡表面图案赫然变成一个头扎蝴蝶结的小女孩。
千叶早就惊呆了,乍舌地盯着杯子,再次抬头看清晨时,眼睛里只剩下了五体投地的膜拜。
“喝喝看,尝一下味道怎么样。”
“这这怎么能用来喝呢?太暴殄天物了,这是艺术品啊艺术品!”她喋喋不休地责怪起来,目光斜飞,忽闪的眼睛里盛满娇憨。
清晨咧嘴欢笑:“只是普通的咖啡拉花,不难的,你如果喜欢,我可以教你。”
“真的呀?谢谢。”她兴奋得跃跃欲试。
“不客气。”
虽然她以前从没煮过咖啡,更搞不懂卡布奇诺和拿铁的区别,但难得清晨一副好脾气,居然耐性十足地手把手从头教她,一边亲自示范动作,一边讲解。千叶上手时有些生疏,操作上频频失误,咖啡溢得台面上到处都是,有几次她都想直接说放弃了,但清晨却始终笑眯眯地将台面擦干净,然后再接再厉重新煮过。
“来,手腕别太僵硬,肌肉别绷得太紧注意奶泡”
清晨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五指修长,指甲修得很平整,只小指的指甲留得稍长。轻握她手腕时,小指的指甲无意地刮过她的手心,那丝奇妙的酸痒直透到她心里。
千叶一个恍神,奶加过了量,从杯中满溢出来。滚烫的咖啡烫到了她的手指,她反射性的胳膊一缩,杯子瞬间松手“啪”地摔在地上,炸了。
“这我”
“没事,没事。”清晨赤裸的脚背被溅飞的瓷片划伤,他缩了脚,后退两步,眉头蹙了下,马上又笑了开来“我来收拾,没关系的,千叶不用介意。”
他越是这样说,千叶越是不安:“我真是笨手笨脚的,你脚上流血了没,店里有没有双氧水之类的消毒药品?”
“没关系的,没关系,没流血,只是划了道红印子罢了。”他伸手阻止她往下蹲的身子,手托着她的胳膊,将她重新拉起来。
千叶满脸的歉疚,清晨低头看她,她的眼睛水水的,眼眶红红的,像是一不小心就会哭出来似的。他笑了,笑容很天真:“千叶是个好女孩儿。”
她一愣,没怎么领会他话里的意思,但脸颊却在他灼热的注视下自动发烫,持续升温。
清晨牵着她的手,将她带离厨房,她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好惨烈,厨房已被她搞得一塌糊涂,台上台下皆是一片狼藉。
清晨将她摁在沙发上坐下,又回去端了两杯咖啡过来,放到茶几上。千叶犹犹豫豫想起身:“我还是先把厨房收拾干净吧。”
“不用。”他将吉他从沙发上拎了起来,坐下,顺手将吉他抱在了怀里。
吉他的弦在他指尖拨弄,咖啡的香气弥漫在西沉的昏暗角落,清晨很随意地翘着腿,吉他搁在他的腿上,他歪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朦朦胧胧的光线下,他微眯眼睑的神情似乎又恢复到慵懒的状态中去。
kissme,goodbye,gonetoosoon。
ididgiveyoumyheartcan'tdeny。
holdon,letgo,neversure。
onlycanmakebelieveallthistime。
coffee,cigarettes,notmystyle。
prettyfacesa肉ndbutnotright。
don'tcry,won'tcry,iwon'tcry。
bewithyouijustclosemyeyes。
sofarawayicanhardlymakeyoumine。
solongthedayyouwerealwaysonmymind。
butinmydreamsnevertrytoholdyoutight。
don'twantawakefindyouain'therebymyside。
da
悠扬的弦音,衬起一把清亮的声线,清晨很随意地这么一唱,却将千叶全身过了电似的彻底电晕乎了。
sofarawayicanhardlymakeyoumine。
solongthedayyouwerealwaysonmymind。
butinmydreamsnevertrytoholdyoutight。
don'twantawakefindyouain'therebymyside。
sofarawayicanhardlymakeyoumine。
solongthedayyouwerealwaysonmymind。
butinmydreamsnevertrytoholdyoutight。
don'twantawakefindyouain'therebymyside。
wheniwakeuphopeyouwereherebymyside
不可否认,眼前的男生长相一流,厨艺一流,性情一流,再抱着吉他这么自弹自唱,整个人就像是由内向外发散出一股常人难以抵挡的杀伤力。
千叶的心脏扑腾扑腾跳得越来越快,眼看着清晨终于放下了吉他,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但紧接着他说了句话,让才缓过神来的千叶差点儿没听得流鼻血。
“我就住在楼上,千叶要不要去我的房间看看?”
沙发靠坐就是旋转楼梯,阶梯是透明的玻璃,从底层抬头望去,二楼的入口恍若存在于缥缈云霄。
清晨的表情十分真诚,看不出任何的暧昧或有不轨的意图,但谨慎的千叶仍是按捺住内心强烈的好奇,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了,我也该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清晨的眼神先是一黯,听到下一句后又瞬间点亮。
千叶觉得他刚才那个眼神实在太过清纯,纯到一定份上就是近似妖了,要不是之前觉得清晨为人不错,她险些就要以为他是有意要蛊惑勾引自己了。
都说女色误国,她这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男色的威力,一点儿都不亚于女色啊。
“那千叶”
“我先告辞了。再见!”
她几乎是狼狈而逃,而他尾随着送到了门口,并依依不舍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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