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完全蜕去了少年的痕迹,不过看得出年纪并不大。
他静静地闭着眼,脸色因为常年见不到阳光而透着一股不健康的苍白,整个人安静得仿佛一尊雕塑。
怪异的是,他除了寻常犯人的手铐脚镣之外,脸上还戴着一个金属面罩似的东西,把他的下半张脸牢牢地固定了起来。
在他的身体上连接着七八条细管,通向不同的容器,似乎是完全不给他进食,只用营养液维持着生命。
风绪点了点牢房外的一块屏幕,屏幕上便立刻现出了这个犯人的资料。
“华珠案的凶手?啧,这家伙居然还活着?”风绪看了一眼,惊讶道。
一旁的下属便立刻解释道:“听说当年的华珠案到现在都查不出一点头绪。怎么杀的人,为什么要杀,背后牵涉到哪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指着这家伙当唯一的突破口了。要不然,他哪能有命活到今天?”
“十年了还审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风绪一挑眉,一副恨不得立马把人从牢房里拎出来审一顿的样子。
一旁的下属忙道:“没用。不管用什么办法,他永远只会说一句——‘我不能告诉你’。”
“哟,还是个硬骨头呢!”风绪嘲讽地往里瞧了一眼,说道,“幸好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等过两天我有空了也来审一审你,我看你能硬气到哪里去!”
里面的人就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样,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风绪自觉无趣地啧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地下九层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这寂静只不过是一个表象,在雕塑一般静坐着的余晖脑中,正在发生激烈的碰撞。
只见那十八条纵横交错的锁链,其中一条上已经明显布满了伤痕。
它仿佛活物一般扭动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似乎正在与余晖的意念进行殊死搏斗。就在这瞬间,只听一声清响。
锁链断了。
刹那间,空气里似乎泛起了无形的涟漪,远远地回荡了开去。
余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地动了动嘴,从唇缝里发出了一个气音。
他的嗓音有些嘶哑和生涩,似乎已经许久没有真正地发出过声音。他发出的这个气音,如此微弱,仿佛一粒尘埃落地。
却又异常地清晰。
只听一声细微的脆响,他身上的镣铐突然齐齐整整地断裂开来。
余晖活动了一下手脚,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
他一一拔掉身上的营养液输送管,走到牢门前,再次从口中发出了一个音节。
只听咔哒一声,牢门自动打开了。
余晖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迈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