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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鼎鸿眼睛一眯,问道:“那一个茅家?!”
柳云风点了点头,说道:“是。”
铁柱茫然看了众人一眼。见独孤寒也阴沉着脸,铁柱问道:“六弟,你知道?”
独孤寒点了点头,说道:“茅家修习的乃是僵尸功。这种功夫一旦练成,全身有如铁木,寻常刀剑难伤。而且,练成此功之后,出招之人,一招一式之间,尽皆带毒,极是难防。”
柳云风也点了点头,说道:“此功极难练成。不仅练功之法极为恶毒,而且练功之人本身,也要忍受大痛苦。茅家传至十余年前,听说便只剩下了茅氏三凶。当年我碰到茅氏三凶行凶,一番苦战,才将三人斩杀。那一役之后,我也闭关调养了半年才恢复。”
众人闻言,尽皆失色。
江湖盛传,柳云风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见过柳云风出手,但盛名之下,必无虚士。
铁柱、独孤寒和张铭更是见过柳云风的剑法,深知其剑法之强,修为之高。
十余年前,柳云风的剑法和修为,虽然不一定赶得上现在,但这茅氏三凶,居然能将柳云风打得也需要闭关调养半年,可想而知,这三凶的身手,是何等了得。
柳云风见众人色变,说道:“也不必太过担心。此人独自一人出现在此,尤贯流也说过,此人只是一人出战。若真是茅氏三凶之一,其他的两凶,定是已经殒命。此人不过是侥幸逃脱。这十余年过去,此人即使功力有所增长,也不会强过昔年的三人联手。”
众人虽觉得柳云风所言有理,心中依然有些担忧。毕竟,此时的柳云风,究竟还有多少战力,甚至是能否出手,众人也不清楚。
朱建正想开口问一问柳云风的情况,孙鼎鸿道:“云风,今日你等即使能够全身而退,也还有一桩麻烦。”
独孤寒脑子灵活,立即接口问道:“前辈是说这些受伤的兄弟?”
孙鼎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一州一城之地,我孙家行医坐诊的,往往也不过一二人主事而已。此处我孙家的人也不会太多。这百十号人,都是裂骨断筋之伤。若是不能及时好好处理,以后,想要恢复就难了。待会儿你等战罢,无论结果如何,老夫几人,都得去专心为这些伤者处理伤势。接下来的几日,老夫等人,怕是要在此盘桓几日了。”
孙思闻言,欲言又止。孙鼎鸿知道孙思的心意,说道:“思丫头倒是可以陪你们继续前行。”
柳云风看了看孙思,摇了摇头,说道:“前辈,兄弟们的伤势要紧。就让思儿妹子也留下来帮忙吧。”
孙鼎鸿摇头说道:“无妨。这种伤势,不是短时间就能痊愈的。此处的条件也不够。要想治好的话,还得借助我孙家在山中的资源。老夫等人,先将伤者的伤情稳住。此后,老夫再安排人将这些伤者都送到山中吧。青云寨这么多伤者,若是长期停留在此处,时间久了,难免不会又有人拿他们做文章。”
在座之人,都是精明之人,都知道,孙鼎鸿所言非虚。
众人明白,尤贯流等人将这百十名青云寨的伤者囚禁在此,逼柳云风等人出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未尝不是要将孙鼎鸿等人羁绊在此。
毕竟,孙家之人,一路与柳云风等人同行,一来,是令得秦木一方,很是有些束手束脚。二来,以孙鼎鸿等人的医术,等于是让柳云风等人,随身带了个保命的保险。秦木一方,自然要想方设法,将孙鼎鸿等人支开了。
众人正沉默间,厅外来报,附近的孙家之人到了。随即,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和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一起走进厅来。
二人一进厅,那中年汉子一眼看见孙鼎鸿,抢上前几步,当头拜倒,口中说道:“后辈仲慎,拜见叔祖!”那青年也连忙随着拜倒,说道:“后辈玉全,拜见太叔祖!”
孙鼎鸿呵呵一笑,伸手虚扶,令二人起身,说道:“仲慎,原来是你在此处。”
中年汉子神色激动,回道:“回禀叔祖,正是孙儿。孙儿实在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处见到叔祖!”
孙鼎鸿点了点头,问道:“仲慎,这方圆数十里,只有你二人么?”
中年汉子恭谨地答道:“回禀叔祖,这唐州城中,我孙家便只有孙儿和全儿在此主事。”
旁边孙仲楷和孙仲瑜见了中年汉子,也齐齐过来招呼。孙思也上前见礼。
孙仲楷三言两语,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下之后,中年汉子对孙鼎鸿道:“回禀叔祖,此处离唐州还有一段距离。孙儿的一名徒弟,在离此处不足十五里之处,有一家医馆。容下这百十名伤者,没有问题。”
孙鼎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大家准备一下,将伤者都转运过去吧。仲楷,仲瑜,你二人也随着前去。待此间事了,老夫再去和你们会合。”
贺重山那边,车马早已调集至此。一声吩咐,众人纷纷动身,将伤者都抬上马车。
青云寨百十号兄弟都已知晓,柳云风等人为了救他们脱身,已接下凶险万分的约战。
众人虽想留下来,与几位当家同生共死,奈何架不住柳云风一番严令,又自知以自身等人的伤势,留下来的话,不仅帮不上忙,恐怕还会拖累几位当家,只得由得众人,将自己等人抬上马车。
此时,分别在即,众人少不得又是一番殷殷告别,洒下了不少英雄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