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条泥鳅,抓都抓不住,所谓官字两张口,信当官的还不若自己将自己直接买了来得痛快,这种没营养的话语常笑是不会信的,但是这位吴大人不想说,他也不好开口细询,有些事情知道了反倒不如不知道,了陈卓一眼后,常笑便告辞出来。
林管事跟在常笑身后,想要开口问询常笑的意思,林管事在天南地北间打滚了大半辈子,心思通透,着那位吴大人就有种直觉,继续呆下去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生怕常笑不肯离开,几次想要张口劝阻,但见常笑凝眉不语,也只得等着。
常笑走到自己屋门前的时候,抬头了天,常笑约莫现在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开口问道:“咱们现在动身离开,到了晚上可有去处?”
林管事见常笑有走的打算,心中便是一喜,随即却又皱眉,摇了摇头道:“恐怕还得住在山窝里。”
常笑皱眉想了想,最后道:“现在就去吩咐,叫咱们的人现在就睡觉,天黑之后上路,离开这里!熬一晚上,明天早上再找地方休息!”
林管事一愣,虽然为了安全起见,他一刻都不想停留,但也只是希望现在就走,晚上找个地方随便休息一下,连忙道:“公子,晚上行路风险太大,不行还是现在就走吧。”
常笑摇头道:“晚上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咱们这一路都是官道,叫他们睡饱了,晚上也有精神,我那吴大人一身肃杀之气,怎么都不是正经营生,就算是有官身,也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官身,咱们在这里和他厮混下去,后果难料,宁可冒险赶路。”常笑有一点没说,他感觉这位吴大人不像是身具道法的人物,这使得常笑对他一下就失去了冒险的兴趣。
林管事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去吩咐了。
此时客栈的另一边,掌柜也就是德吉所在的屋中悄无声息的来了几个人,每一个都是喇嘛装扮。
为首的是一个模样凶横的胖大喇嘛,就见他足有二百五六十斤的分量,坐在椅子上微微一动,椅子就发出吱嘎吱嘎的呻吟,似乎随时都要塌掉,他顺着窗户缝向陈卓所在的房间,没怎么理会刚刚从陈卓房间出来的常笑,沙着嗓子开口问道:“德吉,你确定那小子将活佛藏起来了?”
德吉点了点头,对这胖大喇嘛,他也不得不恭敬,对方虽然和他同样是哈尔巴的身份,但地位要比他高上一些,修为也强过他,点头道:“歇巴,绝对错不了,现在就是不知道他将活佛藏在什么地方了!之前的几天我一直追在他身后,就是昨天才将他跟丢了,现在想来佛主应该被他藏得不远!”
歇巴一双藏在肥肉后面的小眼睛微微一眯,随即狠狠地一拍桌子骂了起来:“德吉你个蠢材,你的脑袋是叫牦牛给踩了么?活佛一定早就被那小子送走了!你追在这小子身后可曾确认他身上背的就是活佛么?”
德吉一愣,随即微微皱眉,大家同样都是哈尔巴的身份,虽然你地位高我少许,但也不能对我如此无礼!这话德吉没有说出来,因为被这歇巴一提醒他也察觉出古怪来。
德吉并不似长相那么蠢,反而相当聪慧,只不过他一直追在陈卓身后,陈卓又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背着一个孩子在逃亡,他便以为陈卓背着的一定就是活佛,现在想想却知道未必如此!
德吉也噌的站了起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变换。
歇巴一双小眼闪烁两下后,道:“昆巴,你来寻找一下活佛的所在!”
昆巴是站在歇巴身边的一个瘦小的喇嘛,这喇嘛瘦弱的就像是烧火用的枯枝一般,干干瘪瘪,风一吹便要折成两半一样。
昆巴闻言微微哆嗦了下,但还是稳了稳情绪,从怀中掏出一面圆盘来,这圆盘十五厘米大小,是个锡盘,被磨得闪闪发光,好似镜子一般。
锡盘背后是一个大大的梵文,漆黑的梵文之内约束着无数生灵魂魄,这些生灵魂魄一个个呆呆恹恹,和这昆巴一样瘦弱。
昆巴深吸一口气,然后面上露出虔诚的神情,对着歇巴躬身一礼后道:“昆巴的弟弟和老母亲就请歇巴哈尔巴多多顾!”
歇巴脸上露出庄重的神情,肃然点了点头道:“昆巴你放心吧,你是为活佛献身,不要说我要照顾你的弟弟和母亲,就是德仁堪布也不会叫他们受委屈!”
昆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一阵的轻松,似乎什么都在这一刻被放下来了,随后转过身去,双手捧起锡盘,口中吟诵起一句句的梵语佛经,随着昆巴的吟唱,昆巴的身子越发消瘦起来,皮肤甚至开始出现干裂,那锡盘就好似有什么魔力在吸取他的生机之力一般,锡盘背面被梵文封固的神魂们开始悲惨的嚎叫起来,听那声浪起伏竟然和昆巴吟唱的佛经一模一样,只不过昆巴的佛经中正威严,而那些神魂的则充满了悲惨哭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