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心里头顿时有几分伤感,“流烟姐姐这样说倒是让我有些感慨,没想到三年不见你我的身份竟然会走到对立面上。打我在京都开始,就见惯了物是人非,庄青夏已然变了模样,难道你还要离我而去么?流烟姐姐若是信我,我不会伤郁家人一分一毫,可我也绝不会让郁家人伤害信王一点一滴。你应该明白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在郁羡吟的心底,当真是不愿和苏流烟说这些话的。若是早能知道今日之局面,当初必定会阻止她嫁到郁家来。
苏流烟见她这样说,心里那份刚刚维护好的坚定又消失了,或许对于郁羡吟这个好姐妹她始终还是没办法当做敌人来对待。苏流烟无奈的叹息着摇头,“你也不要怪她,她也是为难极了,当初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可我却是听说过的。庄青夏的日子在平王府起初并不好过,受着仪侧妃的气不说,连越平远对她都是稍则不对就打骂。侧妃欺负她,丈夫不爱她,府上的下人瞧不起她,她能咬着牙保住后位诞下皇长子已经算是福气了。一个女人一生要经历多少事情才会变得那般铁血无情?想想也就知道了。如今她能倚靠的只有镇国公府一脉和她的儿子,你还让她能放弃什么呢?咱们之间的姐妹情义就当做是从前吧!”
“这些事情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说过呢?”郁羡吟也十分诧异,没想到庄青夏竟然经历过这么多的痛苦折磨,一想到庄青夏下令杀了自己的模样,郁羡吟现在是又爱又恨。“流烟姐姐你放心,我是不会怪她的。怪是对心里还有执念之人的感情,她已经是敌人了,还有什么可怪的呢。她现在做的一切是对的,并不曾对不起谁,所以我并不怪罪。”郁羡吟说这话的言外之意自然也是对苏流烟说的,若是苏流烟真的打算维护郁家,而与越少千势同水火,那她唯一的期盼就是苏流烟还把她当做姐妹,除了家族利益纷争之外,她们还可以和从前一样。
苏流烟自然也听的出郁羡吟的言外之意,拉着她的手朝前走,“你随我先去看看夫人吧,既然来了总是要见的,前头是男人们的天下,你既然来了便要到女人的天下杀伐。夫人可是你首先要对付的人呢!”
“长嫂这样说是在吓唬三姐么?”繁枝从回廊当中的月亮门里走出来,笑看着郁羡吟,“繁枝见过三姐!”
若说整个郁府除了苏流烟便是繁枝让郁羡吟尤为记挂了,郁羡吟上前拉着她的手左右打量一番,十分激动欣喜。没想到繁枝三年之后出落的更加漂亮脱俗,想想她也才和自己一般大而已,可看上去却都老了似的。“三姐见我唯独红了眼眶却一句话不说,可是对繁枝有什么怨言不成?”繁枝粲然一笑,倒是比从前多了几分爽朗,“若不是听说三姐要来郾城,我可是不会回来的。”
郁羡吟有些疑惑,一旁的苏流烟连忙解释道,“繁枝已经离开郁府三年了,这三年一直都在外游历。”
游历?“想必是为了躲婚事吧?难不成惠淳信那该死的还没回来娶你?忘了当初的誓言么?”郁羡吟冷哼一声,眼底闪过寒光,“若是他忘了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提醒提醒。”
“这么说来三姐知道他在哪?”繁枝一把抓住郁羡吟的手臂,十分激动。她只知道当初惠淳信说过要去边疆历练,争一番功名回来,可没想到一别经年乱世迭起,互相便失了消息。
郁羡吟皱起眉头,“繁枝,你不会是和他没有联系吧?”郁羡吟深知惠淳信就在烈王的军营之中,当初陌上桑浪子回头前去从军,没想到却遇见了惠淳信,他曾给自己来过书信提及此事,郁羡吟这才知道。本以为繁枝与他定然会有书信往来,可没想到繁枝为了寻他竟然三年在外,他却了无音讯。难不成是有什么变故么?
不过这话郁羡吟自然没说,一旁的苏流烟也连忙拉住郁羡吟的手,一边又对繁枝笑道,“别听你三姐胡说了,她虽然知道惠公子在边关,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将军手下。估计也是听信王所说而已,你找了他三年都没有消息,你三姐又怎么会知道?眼下不是正有人要给你介绍一门婚事么,难道你还愁着嫁不出去?”最后这一句话自然是玩笑。
繁枝也放下心来揶揄的看向郁羡吟,“那可就得问三姐同不同意了,我可是说了让夫人给三姐寻门亲事,我们两个一起嫁。她若是有本事说动三姐,那我不嫁算我没本事!”
“你这丫头!”苏流烟笑着摇了摇头,只怕舍秋声要倒霉了。
郁羡吟听了这话,自然知道是在说谁,冷笑了一声,“那她可真是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