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王锡平么?”
“我……我没杀他呀!他……他就是赵小刚刺死的,我躲在床底下,看得清清楚楚,张嬷嬷也看到了啊!”姚子贝仍然辩解道。
萧一鸿再次一拍惊堂木,怒道:“好你个刁钻歹毒的女子!公然行凶杀人尚且不够,竟还将元凶推在了一个死人的身上!你当本官是傻子不成!看来……不给你上一点手段,你是不肯说出实话来的……来呀!给她用刑!”
左右的两名衙役得了令,立时拿上来一套夹板刑具,夹住了姚子贝的双腿,两端微微用力,姚子贝顿感两腿疼痛欲断,她拼命忍耐,始终不肯招认,直至痛得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将她泼醒!继续用刑!”萧一鸿淡然说了一句。他顺手还拿起案上的一杯清茶,打开碗盖,略略啜饮了几口,只觉茶水中微微有些涩味,又不禁皱了皱眉头。
“萧大人,卑职不知今日大人亲审,未曾备得好茶水,大人恕罪!卑职这就为大人去冲一杯“花语”过来……”旁边的一位刑部都官司的主事,立时起身离了大堂,未几,便为萧一鸿端来了一杯名动长安的“花雨茶”。
这时,衙役已然将姚子贝用冷水泼醒,向萧一鸿请示道:“大人,人犯已经泼醒,接下去,该用什么刑,请大人示下!”
“继续夹,夹完小腿夹大腿,夹完大腿夹双臂、双手、十指,一直给我夹!不过,别把她夹断!”萧一鸿喝了一口花雨茶,悠然说道。这一次,他脸上终于露出了舒展的表情,旁边的主事见了,心中也总算舒了一口气。
令萧一鸿没有料到的是,姚子贝身受夹棍之刑,手脚都被夹得皮破血流,晕倒了好几次,仍是不愿招供。
见一个柔弱女子,竟这般顽强,那萧大人心中也大感惊奇。他便挥手暂停了对姚子贝行刑,却朝那张嬷嬷问道:
“张嬷嬷,你且从实招来,到底杀死王锡平的,乃是何人?”
张嬷嬷见了身旁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又看那姚子贝数次被折磨得晕死了过去,已然吓得浑身战栗、口齿不清,当下,她忙哆哆嗦嗦地回道:“回……回大人,杀……杀死王锡平的,就……就是她!”言罢,张嬷嬷便伸手朝姚子贝一指。
“大胆姚子贝!如今张嬷嬷都已然指认,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还不快将杀死王锡平之事,从实招来!免得再受皮肉之苦!”萧一鸿再一次拍了惊堂木,怒声道。
“民女……民女冤枉!民女没有……杀人……”姚子贝无力地说道。言罢,她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张嬷嬷,见那老婆子已羞愧地低下了头,便也不再去看她……
“本官还不信了!给我用鞭子抽,抽到她招认为止!”萧一鸿又是“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木案,此时他真的是有点怒了。
旁边的一位主事却跑到萧一鸿的身边,向他附耳说了几句,那萧一鸿顿时脸露喜色,又再次吩咐道:
“将她浑身衣服扒了!给我用力抽!”
衙役们闻听堂官下了此令,顿时个个都脸露喜色,仿佛是萧大人给了他们一个天大的好处一般。早有两个健壮的衙役抢步冲到了姚子贝的跟前,将她柔软的身子给拎了起来,上手解开衣领,便要将她全身的衣物尽皆除去……
“大人!我招!我全招!”姚子贝突然奋力喊道。她原本苍白的脸庞,此时已经因为惊恐、羞愤、痛恨而胀出了一丝紫红……
萧一鸿挥了挥手,令衙役们退下,又朝向他献策的那位主事点了点头,和言说道:
“这就对了么!你只需如实招供,本官自不会为难于你。你既杀了人,不管杀一个还是两个,依我大乾律令,都需偿命抵罪!你早点招供,也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当下,姚子贝只得依着萧一鸿的指引,将如何用剪刀刺瞎了赵小刚致死,又如何因被骗而生恨,夺财而害命,趁着王锡平不备,突然用尖刀将他刺死的详细情节一一招供,然后又在供状上画押摁印。
一旁的书吏将摁着姚子贝手印的供状呈给了萧一鸿。萧大人看着这满满一纸供状,不禁面露得意之色。
不愧为经营刑部十余年的一位尚书大人,只用了短短两个时辰,便将此案完全翻转。原来的杀人者赵小刚,却成了一名受害者,而且已然被“害死”在牢中。而原来纯属防卫的姚子贝,却成了连杀两人的凶徒,而且证据确凿,不但有人证、旁证、物证,凶犯自己业已亲口招认……
接下去,便听到萧一鸿义正辞严的声音高高传来:
“许昌民女姚子贝,犯杀人罪,现已供认不讳,判斩立决,两日后行刑!”
……
而几乎与此同时,那位萧大人口里说的,已然死在大牢里的赵小刚“尸体”,便由萧一鸿所派的两名亲信,偷偷地放在一块门板上,上面盖了一块黑布,给抬出了刑部。
自然,在刑部大门之外,早有一辆马车远远地等候着。那赵小刚的“尸体”刚刚抬到了马车边放下,就突然站了起来,由赵府家丁搀扶着,快速钻进了马车。赵府总管随即也跟着上车,说了一声“走”,马车便急速飞奔,直朝赵府而去……
赵府总管将他家公子带回府邸之后,赵勇夫妇两急忙过来相见。见赵小刚已然双目失明,这夫妇两人心中也如刀搅一般。不过,那赵小刚听到他父母连声的呼唤之后,却一脸冷漠之状,既不道谢,也不认错,只是一味地强求他父亲,去将那兀自关押在刑部大牢里的“小荡货”给带到他的身边。他一定要亲自复仇。
“儿啊!好叫你得知,那个刺瞎你眼睛的丫头,已被萧尚书判了一个斩立决,两日后,她便人头落地,我儿的仇,也就报了!”赵勇安慰道。
赵小刚略微沉吟了片刻,兀自恨恨说道:“这小荡货!这么死可真便宜她了!不行!……她刺瞎我眼睛,我要取她一对招子,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听赵小刚一定要让他派人,去刑部大牢将姚子贝的一双眼珠子给挖了过来。赵勇起初不肯答应,还训斥了赵小刚几句,后来听到这宝贝儿子竟然以死相逼,说道不挖出那“小荡货”的眼珠,自己立时便抹脖子自尽。唬得那赵侍郎只好忙不迭地答应了……
而那位刑部侍郎成克中,得知此事之后,心中气恼,当即便找萧一鸿理论。两人争执了半天,萧一鸿便取出那张供状,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道理,最后还和颜悦色地劝成大人息怒。成克中看了那张姚子贝画押的供状,也只能无话可说。他跑到牢房中寻找赵小刚的“尸体”,却听看管的狱卒回报,那具“尸体”已被赵府的家人运回。
成克中心知此中必有蹊跷,但苦无证据,眼见姚子贝业已招认,赵小刚又“不翼而飞”,他虽然心中怀疑恼恨,但也是无可奈何。
……
那所谓的杀人犯姚子贝,便被关入了专门关押死囚的牢房中。她软瘫在地、手脚淌血、浑身痛楚、心如死灰,已然是一心求死。
可牢房中的几个狱卒,却依然不肯放过她。
当晚,两个狱卒酒足饭饱之后,便寻思着找些乐子做做。他们见死牢中躺着的姚子贝,虽然已是浑身伤痕累累,但看上去仍是一副饱满的身形。那一张鹅蛋脸,虽然红肿受伤,但还是那般俏丽好看。两人心中顿时春兴大动,打开了牢门就冲了进去。
“干什么!你们……你们放开我!”此时的姚子贝,虽然已是拼尽了全力挣扎,但她已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娘子,你都是快死的人了,就莫要再浪费了这么好一个身子……”
两个狱卒一边肆意大笑,一边胡乱拉扯着姚子贝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