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如何抓捕凶手。倘若案犯是人,这位京兆府尹自然晓得该如何擒拿,但此案的元凶既是妖人,他自然是无计可施了。
见其余诸人都无话可说,徐恪正要发言,却听得沈环向李义拱手言道:
“殿下,下官以为,为今之计,第一个便是要加强宵禁!一待入夜之后,所有人均不得出门,尤其青壮男子,务必躲在家中……”
李义听得不由点头,含笑道:“嗯……沈大人此言有理,还有呢?”
沈环道:“还有……就是要加强京城夜巡,长安城的夜间巡逻需得加派禁军人手,巡逻的频次也需增加,一遇异常,立时示警!这方面,就要劳动程将军了……”说罢,沈环侧头望向坐在他对面的程万里。程万里却只是自顾喝茶,并不与他接话。
“还有呢……”李义又问。
“还有……就是我青衣卫的事了!下官当亲率手下,在长安城挨家挨户搜查,一见可疑之人立时抓捕!务必将与那猫妖有关之人,一体擒获!”沈环回道。
见李义眉头微蹙,对他这一条意见似乎不太认可,沈环忙补充道:“殿下!那猫妖生性狡诈,平时又行踪不定,但她既已在长安落脚,想必有迹可循。下官将那些见过猫妖的人抓来审问,此举或有扰民之嫌,不过也是情非得已啊!请殿下放心,下官只是将那些知情者叫来询问,绝对不会对他们用刑!”
“嗯……”李义听得若有所思,不过,他面上神情,却看不出对此是否赞同。
李义的目光又望向钟兴鸣,问道:“钟大人,你是京兆府尹,长安城的治安,没有人比你更熟的了!对沈大人的这些意见,你怎么看?”
钟兴鸣忙起身回道:“回禀殿下!卑职以为,沈都督所言,句句在理,卑职深感认同!”
“好好,你坐下吧!”李义端起身旁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热茶,随即侃侃而言道:
“说起来,这桩案子,自上月底突发以来,已有四位长安男子死于非命,这两日又有两人连受重伤,昨日那个男子,若非本王出手,亦必活不过三日……”
“从此案的种种迹象看,非但凶手是妖人无疑,甚且,此案的元凶心性残忍,视人命如同蝼蚁!长此下去,若我等坐视不理,听任此妖为祸人间的话,无辜死于非命者将越来越多!此妖胆大妄为、任意采补,手段狠毒、滥杀无辜,视我大乾能人如同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父皇心系长安百姓安危,是以命我总理此案。如今,此案之元凶既已查明,我等自当勠力同心,上不负朝廷之所托,下对得起长安百姓之信任,定要将这恶贯满盈的猫妖捉拿归案!……”
这位名满天下的神王阁副阁主此时说得兴起,忍不住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坐在李义下首的众人却听得大多是一头雾水,他们心想这些话你赵王不是早已说过了么?此际又复侃侃而言,是觉得我们都已年老失聪、过耳即忘?
不过,除了堂前坐着的沈环之外,其他人不免又起了一个疑问。他们寻思着,昨日那个男子是谁?昨日你不是去长安县衙了么?难道你非但看望了伤者,还亲身为他治病?
而此时的沈环,听得李义所言,亦忍不住再度回想起昨日午后的那个场景:
那时,赵王李义走上了章博的床榻,坐在章博身后,以手掌抵住章博后背,沈环听得李义吩咐,遂上前帮忙,也伸手扶住了章博的前胸不使他身子歪斜。
只见赵王李义双掌抵住章博的后背“心俞”与“督俞”两穴,潜自运功,一道白气自李义头顶徐徐而上。沈环心知,这位赵王殿下正以自己的深厚内力替章博恢复体内元气。
大约过了盏茶时分,李义双掌一收,笑道:“好了!今日恰逢本王心情好,看来,也是你章博命不该绝啊,哈哈哈!”
待李义下床之后,那章博双目张开,眼神清澈了许多,面颊间的神采也已变得红润有光。
章博醒来之后,看了看四周,口里的第一句话却是:“咦?我怎地回家了?昨晚的小美人呢?”
沈环听得冷笑一声,他直至此时,还不相信以李义身份之尊,竟能不惜损耗体内真元,去救章博这区区一个凡俗之人。他心中暗想,不知道这位赵王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就因为这章博是潘闻卷的女婿?我听说这户部侍郎潘闻卷可是晋王李祀的得力手下,难道说,赵王这是爱护兄弟,爱屋及乌?不对呀!就算他再怎么爱护兄弟,也没必要去救他兄弟手下的一个女婿!更何况,只听说,这赵王向来与他四弟魏王交好,可从未听闻他与晋王有什么往来……
见醒来后的章博依旧有些浑浑噩噩,沈环当即训斥道:“章博,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当今三皇子,赵王殿下!你还不快起身行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