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他为“公子”,心里便不胜开怀,于是和颜问道:“楼上的雅间,还有空位么?”
店小二忙道:“回禀这位公子,楼上只有一间‘寥秋阁’还空着,不过,那一个雅间早已被人给定了!”
李义略一皱眉,他望了望屋外,说道:“如今已是晌午,那定了雅间之人此时尚未到店,想必他今日不来了吧,可否容我二人先进到那‘寥秋阁’用膳?”
店小二面露难色,说道:“这位公子爷,不是小的不答应你,实在是那定了雅间之人,咱们可惹不起!”
怡清平素一向最烦听到这些语带威吓之言,她闻言立时上前一步问道:“到底是谁定了那‘寥秋阁’?他自己不来,还不允许别人入内!”
店小二道:“定了‘寥秋阁’的是舒大人,若换作别人的话,二位自可先行入内用膳,哪怕这预定之人到场,鄙店亦可帮他另行安排。可是这舒大人……”那店小二忽而换了一副凝重的语气,神神秘秘地说道:“这舒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呐!他老人家的脾气,我们可轻易不敢惹,要是谁惹得他老人家生气,这人可要倒大霉了!”
李义听得不由一头雾水,他心里大致过了一遍,心道我大乾朝堂之上,各部的堂官,未闻哪一个姓舒的“大人”啊?
“哪一个‘舒大人’?”这时,已听得怡清在问那店小二。
店小二略带诧异地回道:“舒大人你都不知道?他可是青衣卫里的大官呐!如今他老人家的名号已经响动半个长安城了!其它不说,光凭舒大人那一副雪白的长胡子,这天底下有哪个能比?”
怡清起先还有些疑惑,闻听那店小二说这位“舒大人”有一副雪白的长胡子,立时心中领悟,当下她不由得笑道:“我当是哪一个‘舒大人’呢?原来是他啊!”
李义不禁好奇道:“怎么……怡清姑娘认识这位‘舒大人’?”
“非但认识,我和他还很熟呢!”怡清笑着回道。
“哦……?这位姑娘和舒大人很熟么?”店小二听得怡清认识“舒大人”之后,口中的语气竟似更加谦卑了。
“前面带路!我们要进‘寥秋阁’!”怡清吩咐道,言罢,她不等店小二引路,自己已经“腾腾腾”地跑上了二楼。
店小二慌忙也“沓沓沓”地抢步跟在了怡清的身后。李义摇了摇头,心想怡清不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看着怡清象一个小孩一样,雀跃而上,心下亦不觉莞尔,他便也缓缓跟了上去。
三人进了二楼的雅间“寥秋阁”内落座,那店小二兀自不放心,再次问道:“两位真的认识舒大人么?可即便你们认识,也不能随意占了舒大人的雅间呐!”
怡清笑了笑,也学着店小二方才的语气,神神秘秘地说道:“你尽管放心,本姑娘非但跟‘舒大人’很熟,而且,舒大人若知道你将这‘寥秋阁’让与了我们,‘舒大人’必定还异常开心呢!”
“舒大人知道我把雅间让给了你们,他老人家还会‘异常开心’?”店小二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一时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见怡清如此故作神秘,身旁的李义也觉有趣莫名,他便也跟着“捣乱”道:“小二,实话告知你吧!今日那位舒大人定了这‘寥秋阁’,其实就是为了招待我们!”
“啊……?”店小二闻听,立时换了一副更加谦卑的口吻,问道:“不知二位怎生称呼,你们跟舒大人是……是什么关系?”
“实不相瞒……”李义信口胡诌道:“我其实是那位‘舒大人’的救命恩人,他今日在你们得月楼专门设席款待我们,就是为了报恩……”
“原来是这样啊!”店小二忙不迭地向李义拱手作揖道:“我早就见您这位公子爷气宇非凡,原来您就是舒大人的救命恩公呐!小的失敬……失敬之至!”
李义忽然面色一沉,道:“既知如此,小二,你还不赶紧上菜!”
店小二连连点头称是,他随即问道:“两位要吃点什么、喝些什么?”
李义巍然而坐,随口言道:“酒要三十年陈的‘汾阳’,菜自然是你们得月楼的拿手菜,先上四碟小菜、四个冷盘、四碗热羹、四盘大菜!”
“得嘞!”店小二一见李义点菜的手段,便知这位客官不是豪门巨富就是公子贵胄,当下他再无怀疑眼前这位公子就是“舒大人”的救命恩人这件事实,应了一声:“两位少待,酒菜一会儿就上!”随即便忙碌去了。
“李大哥,你点这么多菜,我们吃得完么?”待店小二离开之后,怡清当即问道。她自小呆在峨眉山顶修炼,道门中人,非但日常饮食清淡,而且平素节俭朴素,一餐一饭从来不敢随意浪费,她听得李义一口气就点了十六个菜,心下有些不忍,是以便出言问道。
李义笑道:“怡清姑娘,今日不管我们吃喝多少,反正有那位‘舒大人’付账,多点几个菜也无妨啊!”
怡清听得不由“噗嗤”一笑,这一笑间,她两颊又有两朵红云婉约而上,这两朵红云宛若天边的彩霞一般,仿佛要将整一座天宇都渲染成一片酡红之色……这一番妙景看得李义又不禁有些呆了……
不想,只过了片刻,怡清忽而也脸色一板,沉声道:“李大哥,你再‘姑娘’‘姑娘’这样的叫我,本姑娘可真的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