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陛下,老奴已有两个多月,未曾陪陛下微服出行了。”
“好,过几日,朕要与你再一次微服出宫,到长安城四处去走走!”
“老奴领命!”
“上一次的烧饼,味道着实不错!朕记得,那一回,还是缜儿同朕说起,这烧饼中的道理……”
此刻的皇帝,思绪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高良士继续小口吃着菜肴,静听李重盛下面的话语。
果然,未过多久,李重盛忽而面色一正,就在饭桌前,宣示起了旨意:
“高良士,你去传朕口谕,青衣卫巡查千户徐恪:尔一身本领,何故自锁于天牢之内?尔领着朝廷俸禄,怎可在诏狱内空误光阴?自即日起,尔便可回府!今日正好十五,尔不如与家中人等,好生赏月去?!”
“老奴领旨!”
高良士立时往下碗筷,随即起身,向皇帝行礼之后,即行走出殿门之外,一边吩咐太监入内收拾碗碟,一边径自离了金銮殿,走向丹凤门之外,他要急着去往青衣卫诏狱内宣读皇帝这道口谕。
高良士刚刚走到丹凤门之外,就见迎面行来一辆双辕马车,马车装饰地甚是华贵,车上走下一人,正是刚刚敕封七珠亲王的晋王李祀。
“吆!高大总管,你这急匆匆地出宫,是要上哪儿去呀?”李祀朝高良士走来,笑嘻嘻地问道。
高良士忙俯身行礼道:“老奴参见晋王殿下,殿下莫要折煞了老奴!老奴奉旨出宫,是要去一趟青衣卫,为那里的千户徐恪宣旨……”
“徐恪?”李祀略一愣神,随即道:
“那好,你且慢走!”
李祀当下便弃了高良士,直往丹凤门内走去,守卫宫城的金吾卫卫队长,见是李祀前来,忙向他躬身行礼,随即打开宫门。
……
……
过得两刻之后,高良士便已来到了青衣卫内,他先不去诏狱内见徐恪,而是径直走进了沈环的都督公事房。
沈环知晓了高良士的来意后,不敢怠慢,随即陪着高大总管一道,前往诏狱天牢之内,亲眼见证天子的这一道口谕。
消息不胫而走,闻听天子派内廷大总管亲往诏狱内宣旨,青衣卫内的几大千户,南宫不语、诸乐耘与张木烨均不约而同地,一起走进了诏狱之内。
就连那南安平司千户杨文渊,也闻讯赶来,进到了甲字号牢房之内。
高良士故意一路慢行,在青衣卫内四处流连了一番,在议事堂对面的一处院落中,他更是“忽然来了兴致”,难得地与沈环坐下来,赏了一会儿春景。他们两人直用了近半个时辰之久,这才缓缓地走进了诏狱的甲字号牢房之内。
自然,南宫不语与张木烨等千户,早已在徐恪的牢房中等候了多时。
那位一直陪伴在徐恪身旁的明月姑娘,当然也被南宫千户事先给安排到了别处。
到后来,非但是几位千户,就连北安平司的三位百户,古材香、栾玉涛、管塘也一道走进了那间“关押”徐恪的甲字十一号牢房。
众人都是心知肚明,高良士此番前来,定是下旨给徐恪免罪,今日之后,徐恪就能重获自由了!
有几位心急的百户,诸如古材香与管塘,已经按奈不住性子,提前为徐恪道贺,都说,徐大人可真是福运之人,天子旨意这么一下,大人今日便可回府与家人团聚了!
不过,众人转念又想,这位徐千户,说是在诏狱内被“关押”了十天,可他哪里是在坐牢呀!
他虽身在诏狱天牢之内,可住的是如同客栈上房一样的牢间,吃的是“青衣卫甲餐”,日常所用之物,无不齐全,更有甚者,身边还有一位貌比天仙的女子作陪……
这位貌若天仙的女子,据闻还是昔日翠云楼的头牌明月姑娘。想当年,多少达官显贵,欲持千金求明月一昔相陪,竟不可得。如今这位明月姑娘,非但住在牢房内日夜作陪,而且,对徐恪服侍得妥妥帖帖,就宛若是徐恪的一位贴身丫鬟一般!
此刻,坐在甲字十一号天牢内的许多人,心中都是一样的心思:哎!似你徐恪这样的“坐牢”,我也想啊!
……
这时,内廷大总管高良士终于缓步走进了牢门之内。
高良士见小小的一间牢房内,竟或坐或站,容纳了这许多人,且大多都是青衣卫内的机要高官,他也是略略一愣,然也未多加思索,随即走到徐恪身前,清了清嗓门,高声宣道:
“圣上口谕,徐恪听宣!”
徐恪当即面朝高良士,俯身跪倒在地。
其余的几位千户与百户,忙各自起身,恭然肃立于牢房内的两端。
“青衣卫巡查千户徐恪:尔一身本领,何故自锁于天牢之内?尔领着朝廷俸禄,怎可在诏狱内空误光阴?自即日起,尔便可回府!今日正好十五,尔不如与家中人等,好生赏月去?!”
高良士宣读已毕,徐恪还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作答。
只听高良士小声提醒道:“徐千户,皇上已免了你的罪,让你立即回府与家人赏月去呢,你还不快领旨谢恩?”
徐恪当下会意,忙高声答道:“臣徐恪领旨谢恩!”
高良士笑意吟吟地上前,亲自将徐恪搀扶起身。
待徐恪起身之后,南宫不语忙笑着向徐恪走来,他拉着徐恪的手,快慰道:
“贤弟,你可算不用留在诏狱里了!……”
张木烨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徐恪的肩头,爽朗地笑道:
“徐兄弟,恭喜你呀,不过,眼下赏月还早,倒不如,兄弟们跟你一道,去得月楼,为你摆酒接风!”
不料,这个时候,牢门外忽然又传来了一个又尖又亮的声音:
“诸位且慢,皇上还有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