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透的肉丸,放到了明月的碗中。
“嗯!大人给的这个‘喜丸’,我要吃!”
“嗯!味道真好!”
……
只过得须臾,两人就将方桌上的饭菜,吃了一个精光。
徐恪望着眼前刚刚吃好晚膳的明月,只见她嘴角兀自还留着一点肉汁,她今日忙碌了半日,头发稍稍有些散乱,额头还残留着一丝汗渍,饶是如此,也难挡得住她一脸的娇羞与柔美……
他心中不得不承认,自从他身入诏狱之后,亏得这位明月姑娘始终陪在他的身边,这才让他原本郁郁而晦暗的内心,又有了一丝阳光般的温暖。
明月见徐恪忽而直直凝望着自己,忍不住脸上一红,忙低下头去收拾桌上的碗筷,不过,她嘴角边的那一抹肉汁,她却一直未曾留意到。
丁春秋听得碗筷收拾之声,随即进入牢房之内,他朝徐恪言道:
“徐大人,卑职已吩咐过手下,以后,明月姑娘还是可以留宿在那间甲字十一号牢房!”
徐恪望了望正在水桶边清洗碗碟的明月,随即点了点头,他心知此刻若叫明月离开诏狱,她必死活不肯,当下之计,若能令她暂且容身于甲字十一号牢房内,那已是最好的安排。
“丁大头,有劳你了!”
“大人哪里的话!能为大人效劳,那是卑职的福分!”丁春秋却朝徐恪躬身为礼,那一份恭敬之状,就宛若此刻的徐恪,仍然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千户一般。
徐恪又唤来明月,令她跟着丁春秋一道,前往甲字十一号牢房内休息。然而,明月却还想再留,徐恪遂劝道,都已快戌时了,你且先去那里歇息就寝,明日再来不迟!
见徐恪话已如此,明月自也不好多说,她看了看这间牢房内,除了空荡荡一张破床板外,几无它物,莫说是自己和徐恪两人,就连徐恪一人,也无处可眠。
“丁校尉,这里就只有一块床板,被子、毯子、垫子……这些,一张都没有,这叫徐大人可怎么睡呀?可否烦请丁校尉,去拿一些被褥过来?”明月向丁春秋出言恳求道。
“这个……”丁春秋摸了摸自己的那颗大头,下面的话,不知该怎么回。
徐恪笑着摆了摆手,忙朝明月道:
“明月,你就不要为难丁大头了!目下我是一个天牢重犯!按照诏狱里的规矩,我能有一张床板靠靠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有被褥之物啊!”
于是,明月无奈之下,只得与徐恪敛衽为别,跟着丁春秋走出了甲字十六号牢房的大门,径去甲字十一号牢房内休息。
徐恪目送明月出门,在离开之时,又再次叮嘱丁春秋,千万要严令手下,不得去骚扰明月姑娘!
“大人放心吧!这整一座诏狱之内,卑职都已吩咐过,所有人均不得打扰明月姑娘,就连碰她一根手指都不行!若有人胆敢违令,卑职第一个饶不了他!”
徐恪点了点头,难得地朝丁大头笑了一笑。
“大人千万保重!这几天的伙食,大人尽管放心,卑职每天都会为大人送来!”
徐恪又是点点头,笑了一笑,只是这一次,他的笑容中,已包含了许多的感慨……
岁月如风霜,冷暖无定,人生亦如江水,起伏无常,有道是,疾风方知劲草,患难可识人心,岂不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