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何出此言?”李君羡当即问道。
“君羡兄,你知道命轮么?”
“命轮?”
“就是你我所身处的这个世界,随着时间的前行,兴许有不同的演变方向,每一种不同的变化,便是一种命轮。”
“哦……这个嘛,我之前倒是听师兄曾说起过……”李君羡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仿佛若有所思了一会,方道:“世界之存续,时间之推移,每一时每一刻都有不同的方向,此之为命轮也!只是,贤弟今夜为何会突然说起命轮?”
“不瞒君羡兄,这几日小弟心头一直在思虑的便是命轮之说……”
于是,徐恪便将自己在甲子十二线命轮中的遭遇大致与君羡讲述了一通,末了,徐恪便道:
“依照时日而论,再过四日就是六月初一,你我今日虽处在今日之命轮,然命数难料,愚弟担心,莫要过了四日之后,天地依然会陷入一片昏暗之境,到那时,神洲大地魔物横行,我人族便无立锥之地了!”
“贤弟过虑了吧?”李君羡听罢徐恪所言,却摇了摇头,微笑道:“你看如今这长安城中,顶多也是一二妖物出没,人间依然太平,又怎会过得四天之后,就突然陷入昏暗之境?”
“可是,我在甲子十二线命轮中,清楚看到天地大变,日月齐晦,到处都是黑烟滚滚呀!”徐恪仍是满面焦虑道:“而且,在那个暗无天日的世界中,君羡兄还是苏州城主,你与李道长一同带领百姓,筑城自守,抗拒满地恶魔,着实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呢!”
“还有这等事?”李君羡听得饶有兴趣,但对于徐恪口里所描绘的甲子十二线命轮的世界,似乎依然不太相信。
于是,徐恪就将他昔日在神王阁中穿越至十年后另一命轮中,与那里的“李君羡”偶然相逢的经历,又约略与李君羡说了一通,君羡见徐恪神色真挚恳切,全无作伪玩笑之态,方尽信他所言,他听罢之后,沉思片刻,还是点头微笑道:
“贤弟也不必忧虑,听你所言,那毕竟是另一命轮中所发生之事,如今咱们共处的,乃是乙丑八线之命轮,你看此时风平浪静,天地一片清明,哪里有半点魔化异象?”
“可是……”
李君羡不禁摇了摇头,道:“贤弟若还是不放心,我明日便回一趟玄都观,让师兄课上一卦,看看四天后到底会不会发生你所言的天地大变?”
“如此甚好!”徐恪对李淳风卜卦推演的本领一向笃信,听君羡所言,要回去请教李观主,总算感到些许心安。
……
……
接下来,两人于闻雨亭中对坐,又是一番促膝长谈,徐恪于天地命轮之变化,心中颇多费解之处,便向君羡一一讨教,君羡也知无不言,然他心中所知亦不甚分明,当下便草草说了几句,不多时,夜色已深,徐恪便邀君羡歇至鸿鹄居中,君羡也不推辞,当夜便与徐恪同宿一榻,两人抵足而眠。
匆匆一夜便即过去,翌日天明,徐恪醒来,与君羡一道用过了早膳,出了徐府便直奔青衣卫而行。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信步而行,一路上停停走走,行到城中的朱雀桥附近,忽见前方传来一片呼喝之声,只见迎面一大队人马押着一名人犯急匆匆奔来,道上的行人商旅在兵卒的呼喝声中急忙向两旁避让,有几个年老体弱之人闪躲不及时,竟而失足摔在了桥边。
徐恪眼见这帮兵卒身着劲装皂服,心知正是青衣卫中北安平司的手下,他不由眉头一皱,便拉着李君羡伫立于道旁,专等那为首带队之人走近。
未几,一个身形魁梧、膀阔腰圆之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已然来到近前,那人不经意看到正昂然伫立于道旁的徐恪与李君羡,慌忙闪身下马,走到徐恪身前,恭敬施礼道:
“卑职参见两位千户大人!”
“嗯……”徐恪点了点头,身躯巍然不动如轻松挺拔,眼光从带队之人的头顶掠过,看了看他身后的一大帮青衣卫卫卒。今日来者甚众,约有两百人之多,这些卫卒一个个手持长刀,脸色凶悍,唬得那些行路之人如雀鸟惊飞一般纷纷散开两边。
徐恪淡淡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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