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耳光:“混蛋,你瞎了眼了,这是王府的腰牌!”
朱贵暗道侥幸,终于有识字的人了。
孙旗总快步走到马车前,双手捧着腰牌递给朱贵:“在下衡州千户所第三旗旗总孙连奎,不知大人是王府的人,手下冒犯了大人,还请恕罪!”
朱贵不是来闹事的,既然人家已经道歉了,也就不再追究,接过腰牌,拱手说道:“多谢孙旗总,在下陈大宝,有要事想要拜谒千户将军,不知能否劳请旗总大人帮助引见一下?”
“陈大宝?”孙连奎一愣,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神色:“你就是那个神医陈大宝?”
没想到自己还名声在外了,朱贵笑道:“什么神医,只是碰巧治好了两个人而已。”
“原来真的是你啊!”孙连奎哈哈大笑:“跟我来吧,将军大人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马俊在等着自己?朱贵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剿匪这件事情一定和马俊有关系。
既然身份已经得到核实,进城自然没有任何障碍。孙连奎领着朱贵,直奔城中最高大的那片宅院走去。在路上,孙连奎告诉朱贵,刚才马千户找过他,让他到城内通四海给自己捎个口信,让自己率领所部南下桂阳,剿灭土匪撕破天。
朱贵猜测,孙连奎之所以大笑,是因为他也觉得这个命令十分滑稽。
首先卫所兵的主要任务是防御,剿匪并不是卫所兵的职责,而是当地官府的职责。即便是卫所兵偶尔也参与剿匪行动,但也不是朱贵这个领虚衔的人可以胜任的。而所谓的率领所部人马,简直就是一句空话,因为谁都知道朱贵一个兵都没有。
更重要的一点,剿匪是军事行动,有一定的程序,捎个口信算什么?
朱贵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两个错误,第一,应该穿着军服来,第二,应该给马俊买些礼品。官服在通四海,回去拿肯定来不及了,唯一能挽救的是礼物。朱贵虽然没有买什么东西,但是他口袋里面还有两万多两银子的钱票。朱贵决定,拿出一千两,给自己这个顶头上司做见面礼。
这个临时决定,帮了朱贵的大忙。衡州所千户马俊本来板着脸,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但是看到钱票之后立刻笑逐颜开,不但热情的请朱贵坐下来喝茶,还改口称呼朱贵为大宝兄弟。
马俊四十来岁,生的人高马大,说话瓮声瓮气,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粗犷的人。
“千总大人?”简单寒暄几句,朱贵直接切入正题:“下官这次来,主要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千总大人明示?”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马俊微笑着说道:“大宝兄弟,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实情,但是今日你我一见如故,哥哥我觉得你是一个人才,说了也无妨。”
什么一见如故,分明是见到钱票才改变主意的。
马俊问道:“大宝兄弟,你说咱们当兵的,到底是为了谁当兵?”
“自然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朱贵立刻回答,但是想了想,又补充道:“为了朝廷,为了皇上呗。”
马俊哈哈大笑:“不错,是块做官的料,你这些话要是让皇上听到了,一定会龙颜大悦。可惜啊,你说的不对,或者说你说的太不现实,不着边际。”马俊摸了摸腰包,里面有朱贵给他的那张钱票:“当兵嘛,当然是为自己当兵,为自己的家人当兵。当得好,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家里人也跟着沾光。当不好身首异处,老婆孩子流落街头。因此当兵第一要务就是顾家,只有家照顾好了,才可以无牵无挂的去顾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千总大人高见。”朱贵说道:“可是,这和王爷让我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是脑袋不开窍。”马俊说道:“你想想看,咱们是谁的兵?自然是皇上的兵。王爷是什么人?他可是皇上的亲戚啊!因此咱们也是王爷的兵。皇上在北京,咱们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巴结皇上,也就只能巴结巴结王爷了。王爷要是高了兴,和皇上说上那么两三句话,咱们的荣华富贵不就来了吗?”
被当作讨好朱由榔的筹码,朱贵心中不快:“千总大人的意思是,为了让王爷开心,就让我……”
马俊哈哈大笑:“玩玩嘛,又不是当真的。”
“玩玩?”朱贵傻眼了,怎么马俊也和朱由榔玩起了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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