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夫人待人很诚恳,也很亲切,万大娘和她说过几次话,觉得她从来不摆架子,也没有骄奢之气,这天她鼓足勇气过去拜访。
“大娘今天怎么有空了?过来坐吧。”陈夫人表情平静,既没有故意做作的热情,也没有轻视对方而表现出轻慢,让万大娘心里也渐渐平静。
“夫人前几天要的绣花样子,我帮你剪出来了。”万大娘很会绣花,尤其善于设计衣裙上的花纹,她为女儿绣的一幅八面裙让大夫人看见了,非常欣赏,这才发现万梅玲的衣服都是她娘做的,上面绣的花纹即使是她画的,也经常征求她母亲的意思,简单又合适。
万大娘把所有的时间都用上,也不可能为女儿绣出很多衣裙,万梅玲衣服上的花纹,就很好看却很简约,尤其是配色非常悦目。
英菂已经到了即将婚嫁的年纪,大夫人为女儿准备嫁妆,肯定会留意京城的富贵人家女眷时兴些什么,也会挑选一些既时髦又体面还多少有点独特的款式。
万梅玲的衣服,竟然从来都符合这样的条件,她们母女并不是经常出门,只是偶尔见见那些女眷,再加上有时英菂的一些闺蜜过来拜访走动,就这么几眼,万大娘便能准确判断,巧妙设计出给女儿绣花的纹理花色。
大夫人请万大娘帮英菂剪出过年时穿的衣服要绣的花样,万大娘借此,过来和大夫人攀谈。
“我和小玲整日守在内宅,也没有合适的朋友圈可去,眼看她也即将及笄,我这当母亲的心里焦灼,偏生冤家一点也不着急,真真让我这当大人的坐立难安。”
大夫人明白万大娘的意思。
“万先生在世,也没有亲朋好友,他当时可有什么心愿?”
“他们父女都痴迷画作,都说此事不着急,缘分自会到来,又说到了京城,无论他中了还是寻到亲戚,在这里站住脚跟,孩子的终身大事自会迎刃而解,谁知道冤家命薄,竟然那样撒手人寰,现在亲戚也不知去向,我母女二人留也留不得,走也走不了,想着她若能有个可靠的人儿依傍,我这一生也死而无怨,谁知道现在弄到如此尴尬的境地,让人这么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吊着,唉!”
大夫人见她祈求的意思这么明显,自然会热情相帮,她还想到大姑家的孙儿,那边也是举人出身,和这边很般配,偏生梅玲大了两岁,让她徒叹奈何。
“我最近走上几个人家,若有合适的,便替你引荐,你若有意,我请了朋友帮你穿针引线便是了。”
万大娘见大夫人一台恳切,千恩万谢,愁眉微展,留下花样告辞而且。
大夫人不多出门,她想到的第一人就是弟妹,陈家二夫人。
茵茵对万梅玲既欣赏又同情,自然一力承担,不过,给万梅玲寻个什么样的夫婿,却让她非常头疼,的确是高不成低不就。
这天,陈奎秀不在家,振宇陪着母亲一起用饭。
“小宇,你的朋友中,有没有有才气家事一般为人不错的?”
“娘问这个,可是为那个女子找婆家的吗?”
“嗯!”
振宇仔细想了想:“我的朋友,大多酷爱画画,对时文不很上心,将来没甚出息的。”
茵茵沉吟了一下:“有没喜爱画画门第不高却家事丰裕的?”
“这个有。”振宇想了想,“有个户部员外郎的儿子,是个举子,喜欢画仕女图,他爹善庶务,家资丰饶。”
茵茵觉得这个可以,问了振宇年龄姓名,四下派人打听,最后却因为这人已经有个妾室而作罢。
过了两天,她又询问振宇。
“娘,你为谁大听的?咱们家没有这样的亲戚啊,不然,让我想个法子带她出去走走,自己遇上一个,那不更好?仁公爷的大孙子最近要在府里比画呢,公爷府的世子爷喜欢画,他的几个女儿有时会男扮了混在人群中,京城里爱画的小姐也有人悄悄过来的,所以去那里的年轻公子,有些就存有艳遇一把的心思,若是遇到十分中意的,延媒聘为正室也不无可能。”
“这个不合适,若女子碰上一个轻浮的,虽然说是正室,但女子本身没有家事,过几年丈夫嫌弃了,日子岂不艰苦?”
“娘,你放心,若是遇到良人,咱们自然促成,若是对方不可倚靠,我们帮她推掉便是。”茵茵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大夫人告诉万大娘,万大娘踌躇着没有说话,她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靠谱,偏偏又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你让梅玲在那里留意,看到合适的都记下来,我们为她打听,看看哪个合适,你看这样行不?毕竟让别人替她察看,还是十分不妥。”
“也就这样吧。”
到了公爷府比画的那天,振宇还问母亲:“那位小姐什么时候来咱们府上啊?这马上就要动身了。”
结果下人传话:“二小姐和万先生来了。”
屏退下人,茵茵笑着说道:“好了,要来的人到了,你陪着去吧。”
“妹妹不是订婚了吗?”振宇非常震惊,话刚说完脸上就变了,“是为万小姐选胥?”
茵茵看着儿子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点不安。
那天,振宇对妹妹和万小姐十分照顾,几乎形影不离,万小姐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其他男孩,再说,她画技超群,那里的人没有几个她能瞧上眼的,好容易有几个,要么陈振宇说已经有妻子,要么看着张狂放荡,不可依傍,不待散场,三个人就早早离开,返回家中。
茵茵让自家老爷帮忙留意,还很快就有了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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