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诏来了,只怕就不是他陪你读书了……”
他还有一些没说的顾虑。陆诏未出生即丧父,接着幼年时,又丧了祖父。由寡母独自带大,他就担心他性情阴沉,影响到自家宝贝女儿就不好了。净儿的性子原本就沉静,还是孙承和这种性子欢腾热闹的陪着要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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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吵架事件就这么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四位伴读之间的关系变得很是有趣。齐靖和孙承和彻底决裂,一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的架势。虽然他们很收敛的没有在叶明净面前闹过,可那种不友好的气氛,傻子也能感受到。
薛凝之和江涵要理智的多,属于两派人马的缓冲地带,偶尔单独遇到了,还能客气的交谈两句。
叶明净简直要笑掉大牙,只有五个人竟然还分裂、搞小团伙。浑然不觉她本人仅凭单枪匹马就成了第三个小团伙。
廖其珍从来没见过只有一位皇嗣在上书房读书,还能弄出此等架势的。想当初六皇子在时,和两个伴读那是其乐融融,互帮互助。友爱的不得了。怎么到了五公主这里就成这样了?
承庆帝听了他的汇报笑而不语。等廖太傅走后,谭启恭维道:“五公主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沉稳,颇有陛下您当年的风采。”
承庆帝就一脸得意。过了一会儿,他问谭启:“你说会不会是净儿她根本就不在乎那四个小子,所以对他们的闹腾不闻不问啊?”
谭启一愣,想了想,道:“陛下,依老奴看,公主也就对您亲近些。”
承庆帝回想了一下女儿的表现,喃喃自语:“难道她真的不需要朋友?”
一个多月后,《论语》讲读完毕。叶明净已经可以很流利的背诵和默写全文了。通篇的意思也能清晰的讲解。接下来只要时不时的抽查,以防她忘记就行。
下面的课程按照教案,应该讲读《孟子》。
廖其珍接到承庆帝的命令,《孟子》放一放,先讲《诗经》。
他立刻就糊涂了,问为什么?
承庆帝叹了口气,问他:“廖卿,你觉得五公主的性情如何?”
廖其珍道:“性情沉稳,不骄不躁。老臣甚幸之。”
这一个月下来,他对这位公主还是比较满意的。除了爱吃、生活上爱讲究一点儿外。读书习字上,那是勤奋用功的很啊!布置的作业从来没有拖拉缺欠,习字认真、有耐性。虽然没有惊艳的才华,却胜在能脚踏实地。如果从储君的角度来看,她这种性格态度,反而比聪明跳脱的六皇子要合适。
承庆帝沉吟道:“廖卿,你看五公主与几位伴读相处的如何?”
廖其珍立刻道:“五公主不为外物所扰,性情坚定。”
承庆帝苦笑:“廖卿,五公主只有六岁。她的性子是否冷感了些?”
闻言,廖其珍一个激灵,清醒了一些。
不错,君王不可有小爱,却需有大爱。五公主现在的样子,是大爱、小爱全没有。她就像一个读书机器一样,该背书就背熟,该练字就练字。骑骑马、射射箭、练两套拳脚。一天下来,除了回答课业上的提问,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这个不是冷感,还有什么是冷感?
她今年才六岁。
廖其珍心情复杂的离开南书房,想到承庆帝给的任务就不禁头疼。
他这个太傅,竟然除了教授课业以外,还要教会学生们能融洽相处,保证公主殿下健康茁壮的成长。简直是……简直闻所未闻!古往今来,还有比他更辛苦的太傅吗?
而上书房里,此时却很热闹。
时值三月,上巳节以过,人们都穿起了色彩艳丽,面料轻盈的春装。江涵今天就很难得的穿了一件招摇的新衣服,大红色织金妆花缎的箭袖锦袍,衣缘和袖口用石青色暗花缎镶边,黑色暗花缎的裤子,厚底束裤腿的马靴。顶端头发用玉簪束起,披在后背部位的散发整整齐齐、乌黑透亮。
叶明净今天也穿了一身新衣,鹅黄色织金妆花缎的曲裾深衣,粉白色暗花缎宽边衣缘。同样料子的腰带,改良过的小喇叭窄袖。腰间系着佩绶。
其他的男孩子们都是宝蓝、石青的纻丝锦袍,冷色系调。尤显得那两人招摇。
太傅离开后,孙承和就伸长了脖子掉头问:“江涵,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跟个新郎官似的。”
江涵红了脸,悄声道:“我今天过生辰。祖母非让我这么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