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些东西都丢了,他们快撑不了多久了!”
前面探路的女真军士指着路边丢下的东西,大声叫了起来,原本略显疲惫的脸上,此刻却均是放出了兴奋的光。
原本立在阵后督战的金兀术轻轻一叹,纵马上前。
宋军诡计多端,在这等境况下竟尔仍敢分兵数路逃窜,更是每一路都做出南国皇帝在自己军中的样子,意图搅乱自己的视线。
只是此次自己本来用意便不在于一城一地之得失,仅留下些伤病疲惫的部队留守舒州城,其余那些战力犹存的马军,尽数带将出来追击宋人,军力较诸宋国残军多出何止十倍,即然宋军分路而逃,他便分路而追,此时完颜雍、韩常等将领均自领一支大军,追击宋国残军,勿求斩尽杀绝。
而他自己,则亲自领军追击眼前这支残军。
因为这支残军并未曾与其余诸支残部一同撤走,却是在林间路口随处设障,又足足将自己的大军挡了一天一夜。
甚至这几日来,这支残部且战且退,虽然在自己的绝对兵力优势下并不可能有什么特出的战绩,但却终究是进退有节,丝毫不乱,甚至在自己有意分化招抚之下,也未曾留下宋国的半个降卒。
只是眼下看他们几乎已然弃无可弃,疲累的马匹,缷下的盔甲,丢弃的米粮……一切都预示着这支顽强的军队,终于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快,快……”
身前的女真骑士,都自振奋了起来,呼喝着,拍着疲累的马匹,加速追击了过去。
他们对于金兀术,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
所以他们都觉得金兀术的判断必然是对的,相信宋国的天子,就在眼前这路残军之中。
眼下这路残军几已无还手之力,又怎由得他们不想着要快马加鞭,一鼓作气,把他们彻底击溃。
毕竟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若是能生擒宋国的天子,那是何等大的一场富贵。
金兀术却是微微苦笑。
这一次只怕要让手下这些弟兄们失望了。
他知道南国天子并不在眼前这支残军之中,他之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亲自领军追袭此路,只不过是因为他可以肯定带领这支残军的应当是那位大宋的监军将军。
南国皇帝不会自陷险地,而那位大宋监军将军却必会是在此备战场上最后一个撤走的宋国军人。
他虽到现在仍然连那位监军将军究竟长成什么样子都未尝看清楚,但对于自己的这点判断,却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毕竟,换做自己易地而处,此时必然也在做着同一样的事情。
身经百战,阅尽浮生,生擒南国天子的荣耀,对于此刻的他而言,早已不外是天际浮云了。
他现在最想做的,是用军人的方式,亲手与那位大宋的监军将军来做一场了断。
这是对一个真正军人应有的尊重。
他,必然也是如此想的。
“驾!”
金兀术催马,疾弛。
该结束了!
…………
任是孟太后如何处变不惊,此时也不由得脸色大变,皱眉片刻,说道:“若说岳飞为求一战,不惜以死求战,老身倒是相信,只是若说他竟敢大逆不道,趁机窃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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