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天子官家飞马出城,从风波亭里将岳帅救下来之后,天子官家无论言谈举止,确实是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如若天子官家是真的变了,在刘某看来,这倒是大宋之福,百姓之福”,刘琦说着,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紧崩崩地说道:“但如若天子官家本质上并没改变,如若天子官家还是原来的那个天子官家,那我们这一次的举动,只怕是真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岳飞一时哑然,默然不语。
刘琦看着岳飞,也是一时再不说话。
原来的那位天子官家的性格,只怕没有人比他们更为清楚了。
这位南渡之后重新建元的赵构,若真论及能力,倒也算不得是无能之辈,至少这十余年来,在这江南半壁再立宋室,也算得上是内政修明,将这江南半壁河山治理得物富民丰,较诸昔日更要繁华上几分,虽说这里面也有这江南半壁原来未蒙兵革,被战火破坏不大的原因,但仅仅由北方逃来的那些个民众只怕就要直逾百万之数,能够在这么些年的时间内,在北方的女真金人兀自虎视眈眈,时起跃马南下之志的情况下面,将这江南半壁山河整顿治理成这般模样,也算得上是个善治之君了。
只可惜这位天子官家却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如何把握与维护现有的地位权势上面,虽说岳飞与刘琦一直以来,在嘴上都只是将对于他们的打压归因于秦桧之辈,但事实上他们心底里头也都觉得,这里头肯定也有这位天子官家,顾忌被女真金人北掳而去的徽钦二帝归来,会直接威胁到他现在的地位的原因。
虽然他们现在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天子官家确实是整个就恍如换了一个人似的,但这样的转变,几乎就来自于那日的顷刻之间,让人简直就是无从捉摸,事实上现在不仅是岳飞与刘琦,恐怕是满朝的文武官员,都被这位天子官家这骤然之间转变弄得很有几分晕头转向,现在只怕他们之中的任一个人,都再不敢说自己真知道这个天子官家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再不敢说自己能知道这位天子官家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这些天来,这位天子官家的所作所为,固然让岳飞与刘琦这些个当世名将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然则细想起来,他们对于这个天子官家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做出这样的安排,对于这位天子官家到底接下来想要怎么做,还真是不敢说会有把握能够拿捏得准。
如若这位天子官家什么都改了,但却偏偏就是没有改掉事实上只怕在许多身居高位者都具有的那种对权力的执迷,以及对可能危及到他权力之人的猜忌,那么这一次,岳飞与刘琦的举动,确确实实就是难以说得清楚的了。
这种事实在是令人不敢往深里想,如若是照着最坏的想法,这位天子官家在私心深处,仍然是原先的那位天子官家,那么甚至可以说从他一开始任命岳飞为知临安留守事,而以秦桧副之,恐怕就有那么点儿不怀好意的意思。
毕竟武人集体一直以来遭受文官集团的打压,岳飞更是险些落到个功高不赏,冤屈至死的地步,如若说是因此出于补偿心理,给岳飞一个较高的地位,本也是说得过去的事情,只是在这种天子官家不在临安行在之中的情况下面,骤然将临安留守这种等若监国的职务委给岳飞,却实在是很有点儿矫枉过正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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