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蔡锷：孙先生，袁世凯称皇是历史倒退，是要置中华于死地，一定要讨伐……

    话音未落，蔡锷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32、四川纳溪地区山路 日 外

    人物：蔡锷、朱德、士兵等

    时间：1916年2月28日 春

    护国军在山道上行进，一匹马飞奔而来。

    字幕：1915年12月，蔡锷回到云南，誓师讨袁，率军入川。

    朱德策马来到蔡锷身边，下马行礼。

    朱德：报告总司令，第一军第三梯团梯团长朱德报到！

    蔡锷倚在木椅上，瘦得形销骨立，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案上铺着一张地图。

    蔡锷轻咳几声：说。

    朱德：前方，驻守棉花坡的敌军是北洋三师第六旅，旅长姓吴。

    蔡锷一怔：你马上把第一梯团换下来，连夜休整。明日凌晨发起进攻，一天之内必须拿下棉花坡！

    朱德：是！

    朱德扭头就走，蔡锷又开始叮嘱。

    蔡锷：把弹药备足。

    朱德：是！

    蔡锷：把所有的重武器集中起来！

    朱德：是！

    蔡锷：去吧。

    但这次，朱德没走，看着蔡锷。

    朱德：这姓吴的到底是谁啊？

    蔡锷：吴佩孚。

    33、棉花坡底 晨 外

    人物：朱德、刘参谋、众士兵

    时间：1916年3月2日 春

    朝霞似血，薄雾如纱。天刚刚放亮。

    镜头慢慢越过挂霜的枯草，推进战壕。

    一个年轻稚嫩的士兵，眼睛死死地盯着某个地方。草丛里，一只小蜥蜴在爬行。寂静中，我们似乎能听到小小蜥蜴爬行的声音。

    朱德趴在战壕边上，举着望远镜向坡顶观察。

    镜筒中，雾气被风吹散，一切越来越清晰。坡顶上，没有一个人。但是风吹草动间，含着一股杀气。

    34、棉花坡 晨 外

    人物：一营营长 士兵 朱德、刘参谋

    时间：1916年3月2日 春

    死寂！只有走路的声音！

    护国军士兵缓缓地向坡顶行进。士兵们表情各异，格外紧张。

    一个士兵被石头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慌忙间他开了枪。

    众人急忙全都趴了。

    无声，依旧是死寂一片。前方没有任何动静。

    士兵们慢慢起身，继续向前。

    猛然间，枪炮齐鸣，四处横飞的子弹划出一道道流光。

    士兵们纷纷倒地，寻找掩体躲藏。中枪者鬼哭狼嚎。

    一名士兵腿部中弹，躺在地上哀嚎着。

    子弹不停在他的身边飞过。

    另一名士兵窜出去，跑到中弹的士兵跟前，将他拖往掩体，一颗子弹打中他的脑袋。

    制高点上，三四个敌军拿着一挺机关枪在疯狂地扫射。

    不停有人中弹，营长眼睛红了。

    一营长带着士兵们沿着沟底冲了出去。

    突然，炮声响起。坡顶之上一下子出现了四门大炮，炮弹轰向阵地。士兵死伤一片。

    冲锋的士兵被敌人的火力堵了回去。

    朱德死死盯着远处。

    35、北京中南海中华民国总统府 日 内

    人物：袁世凯、杨度、徐世昌

    时间：1916年3月2日 春

    袁世凯将一个贵重的青花瓷瓶摔得粉碎。

    袁世凯：一群狼羔子！

    徐世昌刚刚走进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问杨度。

    徐世昌：怎么了？

    杨度苦笑，看了看袁世凯，将手中的两份电文交给徐世昌。

    杨度：冯国璋在南京与五位将军联合通电，反对更改国体。广西督军陆荣廷通电，宣布广西独立……

    徐世昌一声叹息：举国汹汹，登基典礼的事情，能缓则缓吧！

    杨度：那原本就是个形式，君宪君宪，重在立宪……

    袁世凯：现在就看陈宦和曹锟的了，若他们在四川能打垮蔡锷，大局或许还有转机。

    36、棉花坡 日 外

    人物：朱德、蔡锷、吴佩孚、一营营长、骑兵

    时间：1916年3月2日 春

    朱德挥着马刀，率骑兵队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扑向敌军阵地。

    炮兵阵地上，四门大炮对准骑兵。

    炮弹在骑兵队伍中爆炸，人仰马翻。

    朱德身先士卒，挥舞着马刀，从浓烟中穿过。

    骑兵队伍突然变成两路，从两侧迂回。

    阵地上，敌人匆忙移动大炮，火力被分散了。

    朱德的马越骑越快，来到棉花坡一营的位置，飞身下马。

    一营长兴奋地看着。

    朱德匍匐到掩体后面，从旁边的士兵手中拿过一把长枪。

    朱德：掩护我。

    说完，朱德侧身蹲下。

    朱德向一营长点头示意。

    一营长挥手，几十个士兵一起起身，冲机关枪开火。

    朱德趁机起身，顶上子弹，开枪，枪口喷出一束火光。

    北洋军机枪手眉心中弹，仰面栽倒。

    一旁的士兵急忙推开他的尸体重新操起机关枪。

    朱德再次拉开枪栓退弹上膛，抬起枪口，又是一枪。

    那刚刚替换上来的士兵身体向后一仰，仰面栽倒，帽子飞了出去，天灵盖被整个掀了起来。

    士兵们吓坏了，无论长官怎么下命令，就是没有人敢上前接手机关枪，那长官踢打着士兵们,迈过几具尸体，他的手刚刚摸上机关枪的枪管，远处的朱德扣动扳机，打出了第三发子弹。

    长官倒下了，再也没有人胆敢上前。

    一营长带领手下士兵跃出掩体，冲锋上去。

    沟底的士兵们见状，尾随出击。

    守卫阵地的北洋军见状纷纷后撤，溃不成军！

    吴佩孚一脸无奈，骑马逃逸。

    护国军吹响号角，骑兵队乘胜追击。在浓密的硝烟中，护国军旗在棉花坡顶飘扬。

    军旗下，硝烟中，站着身心憔悴的蔡锷和神采飞扬的朱德。

    37、北京中南海中华民国总统府 日 内

    人物：袁世凯、黎元洪、徐世昌、段祺瑞

    时间：1916年6月1日 夏

    袁世凯倚在椅子上，一脸病容，抱病朝政。

    副总统黎元洪以及徐世昌、段祺瑞等人站在一旁。

    袁世凯气若游丝：曾国藩自直隶南下两江，这天下便分了南洋和北洋，谁都明白，要说亡，大清早该亡了；老佛爷了不起，用北洋压南洋，用南洋制北洋……硬生生给大清朝续了四十年的命数……

    说毕咳嗽起来，众人无语，在等待着。

    袁世凯：辛亥年，要不是南洋在武昌首义，要不是北洋逼着皇上太后退位，能有今天的民国吗？……笑话！外间无知之辈，只道民国肇造是孙文闹革命闹出来的，只有我们心中有数，靠这班乱臣贼子，国家共和不了……

    黎元洪：自清末大总统领导新政，开风气之先，乃民国之华盛顿。

    徐世昌：千秋之后，自有公论！

    袁世凯紧紧拉住了黎元洪的手。

    袁世凯：南洋北洋要团结，南北不斗，天下就乱不了……孙文也就成不了。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武，打了几十年，打不起了。

    黎元洪：大总统放心。

    袁世凯：这个蔡锷啊……逼死我，你是帮日本人除了心腹大患。

    段祺瑞：大总统，蔡锷也大限将至，他的痨病到了绝期……

    袁世凯眼睛亮了一下：绝期？呵呵……

    袁世凯闭上了双眼，不再作声，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三个人看着，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良久，袁世凯慢慢睁开眼睛，盯着前方……

    大殿一角挂着那套从未穿过的皇帝龙服。

    袁世凯喃喃着，已经听不清楚了，黎元洪凑到他的耳边。

    袁世凯：……哎，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当这个皇帝呢？

    38、北京紫禁城太和殿 日 内 外

    人物：袁世凯、黎元洪、徐世昌、段祺瑞 众臣与家眷

    时间：1916年6月6日 夏

    太和殿扮成灵堂，微风中白幔摇曳。灵寝上躺着身着龙袍头戴皇冠的袁世凯，他仿佛在微笑。

    殿左站立百官，殿右是披麻戴孝的家眷。

    黎元洪走上前，跪地叩头。

    镜头从飘起的幔帐穿过，镜头前巨大的紫禁城如死城一般。

    字幕：1916年6月6日，袁世凯在举国声讨中病逝，黎元洪接任总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