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女人重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永远不会起波澜的男人,恨意达到顶峰。
她问:“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的妻子?”
一开嗓,才发现声音哑的像老妪,很不好听。
男人看她发疯,视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嫁衣很合身,她穿着也很明艳。
艳丽的妆容也很适合她那张艳丽的脸。
他说:“很漂亮。”
女人听了他这番话,好像疯的更厉害,扑上来死死拽着他的胳膊,“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哪怕是一瞬间把我当成你的妻子!?”
男人不语,轻松将她挥倒在地,就像初见时毫不留情的把她推开,“你何必明知故问呢?”
“明知故问?明知故问哈哈哈哈哈。”
女人跪坐在地,骄傲本性不许她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但确实忍不住,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她抬眸,说:“你是真的恶心我,才会就这么的把我送给别人。”
“你不是喜欢他吗?我是在帮你。”
“对,没错,我就是喜欢他。”她已经破罐破摔,说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让他也和自己一样,撕心裂肺的难过就好了。
“我高兴的不得了,我要去东宫过好日子了 ,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多谢你成全我,我再也不用、再也不用忍受了这个无情的男人。”
她的怨气太重,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恶毒,“钟砚,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真心爱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也没有真心,所以你不配得到。”
“我恨你,你听清楚了,我恨你。”
“我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原谅你。”
“我诅咒你永远永远都得不到爱的人,你这种人活该孤独终老!”
她又哭又笑的模样着实不好看,看上去很疯狂。
男人叹息一声,似乎是在惋惜她的疯狂,而不是为自己受到激烈诅咒而叹息。
他说:“你还是留点力气,留点嗓子,去应付东宫的好太子吧。”
话停,风止。
顾盼醒来时愣愣的,浑身上下出了不少汗,身体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过了好久,她从床上缓缓坐起来,脑子沉沉的不太能回过神。
她梦见的应是书中一笔带过的情节。
至少《暴君》这本书里没有详细描写过原主被男主无情送走前夕还和他大哭大闹过。
顾盼的后背被汗水打湿,发梢湿漉漉的,她起床洗了把脸勉强清醒了点。
她是真的被这个梦伤到了。
惨!!!
真的好惨!!!
穿书系统千千万,为什么她就穿了个这么狠的男主?!为什么!!?
醒来还早,天光刚亮不久。
碧青将提前准备好的衣裙递给她,“夫人今天穿这套会不会太素雅了些?”
今天便是太子妃的生辰宴。
浅绿色的裙子,看上去好像是真的不太起眼。
顾盼边喝了口水滋润嗓子,她说:“素些也好看。”
碧青看了眼,笑笑说:“是,夫人模样生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顾盼换好衣裳,又问:“世子人呢?怎么我一起来就没看见他?”
碧青摇头,“奴婢不知。”
因为昨晚那个梦,顾盼这会儿也不太想看见钟砚这个人,小病/娇不仅性格扭曲,还是个狠人。
顾六小姐当时哭的梨花带雨那个惨样子,她一个女人看了都觉得难受,偏偏钟砚铁石心肠,眼皮都不带动的。
说到做到,绝不心软。
用过早膳,顾盼趁着时辰还早,便给自己画了个淡妆,旁人家的宴会,保持低调准没错。
直觉告诉她,这个生辰宴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顾盼化好妆不久,碧青便进屋来禀,“夫人,世子爷已经在侯府门外等着您了。”
“好,我马上就过去。”
顾盼随手拿了个香囊挂在腰间,然后便朝外走去。
刚出小院,撞见被关了多日禁闭的钟虔。
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到,想来这次他能出来是沾了光,要跟着博平郡主去东宫。
钟虔记仇,过了这么多天还记得顾盼当时站在屋外嘲笑他出不了门的得意洋洋的样子。
他冷笑,挡在她面前,不仅不长脑子也不长记性,还在挑刺,“哟,你也要去?你去了也不怕把我大哥仅剩的那点脸面全部都丢光。”
顾盼心道怎么又是这个熊孩子?
她和他是有仇吗?
好像还真的有仇。
“你有完没完?书没抄够是吧?”
钟虔凶神恶煞盯着她看,“我抄书关你屁事!还不都是你害得。”
“你滚开,好狗还不挡道呢。”
钟虔侧身让开了路,跟着她往外走,喋喋不休,说个没完,“你去东宫干什么?你也有胆子去啊?”
“我娘跟我说过的,你对太子有非分之想,从嫁进我们起我就知道这件事了。”
“你是不是想趁着这次机会继续勾/引太子,我告诉你,太子不喜欢你这样的,他喜欢太子妃那样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顾盼不理他。
钟砚依然说的兴致勃勃,活像个自娱自乐的傻子,“你太妖艳,男人都不喜欢你这种,死心吧。”
“还有,我听人说你前些天去满春楼嫖,被我大哥抓了个正着!啧,顾六小姐真是厉害,不愧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
嫖?
听听,虎狼之词粗鄙之语!
顾盼停下来,斜眼蔑视他,“我没有嫖。”
钟虔捧腹大笑,“别装了,谁不知道满春楼是个什么地方,妓/院明白吗?那就是嫖妓找乐子的地方,你当我没去过?”
“你不是嫖是什么?!”
顾盼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和钟虔完全没法交流下去,这个死孩子活脱脱是她的黑粉。
无论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是有阴谋的。
顾盼被他吵的耳朵疼,“好好好!你就当我去嫖了行了吧。”
“满春楼里的小倌都比你有本事,话也没有你多,你赶紧把嘴给我闭上。”
钟虔亲口听见她承认下来,整个人都舒服了,也就没继续纠缠着她不放,笑眯眯滚回了自己的马车。
钟砚坐在马车里,隔得很远,就见他们二人面色不虞一块走来,一路都在说着小话。
他眯了眯眼,温声问道:“钟虔又说了什么?”
现成打小报告的话不用白不用。
她说:“还能是什么,都是些挤兑的话,不好听就是了。”
钟砚垂眼,“不要理他。”
这弟弟要收拾。
顾盼也没真的生钟虔的气,跟个傻逼有什么好生气的!!!
马车宽敞,中间摆着张矮桌。
上面布了两三道糕点,还有一壶热茶。
顾盼不饿,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糕点也没有胃口。
她今日心情不佳,情绪低迷,也都懒得花心思去管钟砚高不高兴,闭着眼靠在自己这边眯了会儿。
她刚睁眼,就到了东宫。
钟砚先下马车,除了在床上,钟砚素来不喜欢和她有过多的触碰,在顾盼正打算自己跳下去时。
意料之外的,钟砚朝她伸出了手,“下来。”
顾盼看了看他,将手轻轻搭上去,忽然被他抱着腰揽下马车,双脚平安落地之后,钟砚的手也还搭在她的腰间没有松开。
男人眼底余光瞥见她腰间从未出现过的香囊,多问一句,“这里面装了什么?”
“玉兰花粉啊。”顾盼知道他喜欢玉兰花,明知故问:“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那明天我换成别的?”
钟砚浅笑,“不喜欢。”
顾盼愣住了。
钟砚低声浅道:“你换个吧。”
操,这够男人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他的心思比海还深啊。
顾盼口吻装的很随意,“可是我喜欢,我又不想换了。”
钟砚松开她的腰,改为去牵她的手,淡淡道:“那就不换吧。”
钟砚是不会将自己的喜好让别人知道的。
他不喜欢让旁人掌控自己,一分一毫都不行。
不过顾盼如果非要用他喜欢的玉兰花,钟砚也不会阻拦。
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庆贺了太子妃的生辰,门庭若市,门外马车排成长街。
不仅许多未出嫁的小姑娘来了,名门贵女也到场不少,其中有和顾盼交好的,也有和顾盼结过仇生个嫌隙的女子。
顾盼暗下决心今日寸步不离的跟着钟砚,她怕在别人家的地盘惹了事不好收场,跟着钟砚是最稳妥的法子。
东宫后院里,姑娘家凑在一起说小话。
方才有人叫顾盼也过去凑凑热闹,被她推了,那人看了眼她身边的钟砚,顿时了然。
钟砚无奈看向死死挽着他胳膊的女人,问:“真的要一直跟着我?”
顾盼头如捣蒜,十分坚定的说:“嗯嗯嗯!我害怕人多的地方。”
钟砚轻嗤,“满春楼人也多,怎没见你怕过。”
顾盼:“.......”
她千不该万不该,跟着杀千刀的小舅舅去满春楼瞎胡闹。
顾盼讪讪一笑,装傻充愣把他这句话蒙混过去。
“你来过东宫的吧?”她垂丧着小脸,“随便转转就好。”
灵机一动,她又说:“我听说太子妃喜欢养花,她这后花园里肯定养了不少名贵的花种,现在又是花季,要不然你就带我去看看花儿?这样你也不会太无聊。”
钟砚没什么异议,只是被她紧揪着手臂,觉着太过腻歪,叹了叹气,“你稍微松开些,这是东宫,让人看见有损你的名声。”
顾盼点头,“好的吧。”
她悄咪咪松开了一根手指头,剩余手指抓着他的袖子,生怕他跑了。
钟砚扬了扬眉,来之前也没想到顾盼会是这种表现,如此的粘人。
但,这种粘人钟砚也不反感。
穿过一条小路,又穿过假山,钟砚便领着顾盼到了太子府的后院,满院子地上铺满了花种,有些花已经开了,还有些没有到时节。
顾盼俗人一个,赏不来花,她就是想找点事情做。
不远处的亭子里,欢声笑语不断。
“阿萝,好久没见过你出来了,上回我还是在侯府才见你一次,你比之前又漂亮了好多啊。”
顾萝这次捡了个便宜,发挥死皮赖脸的本性跟着嫡姐顾舒怀一块来了东宫。
几个月过去,她的脸张开了些,五官看上去更为精致,也是个漂亮的小美人了。
她装作很难为情的样子,羞涩道:“陈姐姐,阿萝也没有很漂亮。”
对方捂嘴笑了笑,“你害什么臊,虽然你没你两个姐姐好看,但模样也不差,你的六姐姐嫁的又是侯府,同为庶女,想必你的婚事也不会差。”
同为庶女四个字差点扎穿了顾萝的心。
她为了一门好亲事操碎了心,百般算计,到现在还没个着落,顾萝现在觉得顾盼嫁给侯府竟然也还不错了。
毕竟钟砚没死不说,好像还越来越厉害。
她绷着笑,“陈姐姐,阿萝不求有多好的婚事,只求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若是嫁了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多幸福。”
她说的这话,不免会让人联想到她的姐姐顾盼。
谁不知道,顾盼和钟砚是你不情我不愿的怨偶啊!
“此话有理,嫁人还是得嫁个知心人才好,你瞧瞧顾盼当初闹死闹活要嫁到侯府去,是为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就是图钟砚早死。”这位陈姑娘昔年和顾盼结过梁子,逮着机会便使劲抹黑她,“她着大半年做的糊涂事我们都有目共睹,如今钟砚身体好了,她也没什么损失,按理说就该安分守己,谁知道她还是那么的不知廉耻。”
顾萝装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妹妹,问:“姐姐怎么了?”
陈姑娘:“呵。”
这个呵字就用的很灵性了,不屑中带着落井下石的含义。
相当的轻蔑。
“顾萝你整日在家,难怪不知道,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人告诉你。”陈姑娘拖长了嗓音,慢悠悠开口说:“你姐姐去满春楼嫖了小倌。”
躲在她们背后听完全程的顾盼:“......”
这位陈姑娘和钟虔是亲生的兄妹吗?怎么用的字眼都这般有灵性!
顾盼有点生气。
你妈的。
她没有嫖!
没有!
没!
身侧的男人低低笑了一声,笑声很小,还是被顾盼捕捉到了。
顾盼抬眸,望着男人眼尾挑起的轻微笑意,愣了愣,钟砚竟然笑了?
男人的嘴角也弯了起来,一抹浅笑从他唇边划过。
顾盼不想坐以待毙,鬼知道她们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脏水全都泼在她身上。
如果她一个人听见这些话倒是没什么,万万是不能让钟砚听见的。
她的手腕被男人扣住。
顾盼说:“这些污言秽语,还是不要让她们继续说下去了吧。”
钟砚将她拽到假山后,微凉气息洒在她的颈窝,两人身体紧贴,他在她耳畔道:“害怕了?”
顾盼:“......”
她的确害怕。
那边声响未歇。
陈姑娘捂着嘴直笑,谈起旁人的是非洋洋洒洒能说一大堆,“她去满春楼还不算最有意思的事,最有趣的是,红杏出墙当场被钟砚抓着了。”
顾萝还真不知道这事,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啊?这怎么会呢?!六姐姐虽然.....虽然行事出格,但也不会糊涂至此。”
“我骗你做什么?这件事除了你,我们都知道了,我哥哥亲眼瞧见钟砚杀气腾腾的带着人将满春楼围了个水泄不通。”陈姑娘接着说:“顾盼最后是被抱着出满春楼的,我都怀疑钟砚是不是将她的腿给打断了。”
有人犹疑道:“腿应该没打断,我瞧着今天顾盼走路还好好的。”
陈姑娘哼了两声,“那又如何?没被打断腿回去也脱了一层皮,她这可是被当场捉奸了。”
顾萝低头,“我都不知道这些事,唉,我这个姐姐真是......世子爷人不错,长得又俊,也不知我姐姐这是图什么。”
陈姑娘说:“你还没嫁人,所以不明白,许是满春楼的小倌会伺候人,把她伺候的很舒服,她才如此大胆公然爬墙。”
有人插嘴说:“也是世子性格好,若是我嫂子做了这种事,我哥哥肯定会敲碎她的腿骨,让她这辈子都不敢再犯。”
你一言我一语。
说来说去,都是在说顾盼不要脸。
仿佛自己就睡在顾盼的床底,将顾盼和满春楼的床事编的像模像样。
被困在假山后的顾盼又生气又无奈,钟砚俯身低头,在她耳侧咬了两口,附在她柔白的颈窝,哑着嗓子低低的笑,“她们让我敲碎你的腿骨。”
钟砚揉着她的腰肢,弯唇道:“我怎么舍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
这个更新
感动中国了!
姐姐们放心
钟砚未来的家在火葬场
他家住火葬场!!!!!
爱您们比心~(^3^)-♡
么么哒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舒服的小鱼、世不可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私藏溫軟 20瓶;花是花的? 6瓶;38139751、汤圆 5瓶;k某人 3瓶;易大佬吖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