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苏遇的她目光游移,不知该往哪儿看,满脸窘迫。
苏遇倒是直接,唇角喊着浅笑,目光澄净中透着期待,“你是在躲我么?”
“怎么可能?”沈年华连忙抬头反驳,“很明显我是出来旅游的好不好?”待看到他眼中温和的笑,脸再次红了,窘然道:“你怎么在这?”
苏遇眼睛看了一下他放在椅子上的旅行包,笑着说:“我也是出来旅行的。”
“哈哈,好巧。”她干笑。
苏遇微笑点头,“是啊,好巧。”
沈年华狐疑地睨着他,“现在可是三月份,你不是在上班么?怎么跑出来旅行?工作怎么办?”
苏遇用他自己的杯子去接了杯温凉水给她,轻描淡写地说:“我辞职了。”
“辞职?”沈年华惊呼,“你没事吧?”那个位子可是宁靖费尽心机也想得到的,他居然这么云淡风轻地就辞职了。
苏遇淡淡一笑,漂亮的眼睛紧紧凝视她,“时机到了,就辞职了。”
沈年华黑线,什么叫时机到了,就辞职了?辞职还要时机?
“那你怎么会在这?”
苏遇纤长的睫毛扇了扇,理所当然道:“旅行啊!”
“我知道你旅行。”沈年华正色地望着他,“可这么晚,你怎么会在这?”
“饿?”沈年华相信他才有鬼,她指着这家店里放在门口的小招牌说:“苏遇,你骗鬼啊?这家店是重庆小吃,我记得你不能吃辣吧?”
他微微一笑,妖孽横生,朝她身后叫道:“老板,来碗招牌牛肉面,不加辣。”
两人吃完面后从店里出来,沈年华走在左面,他跟在她右边。
她停下,他也停下。
她纠结地转过身,“苏遇,你跟着我干嘛?”
苏遇一只手背着双肩旅行包,很无辜地看着她:“这么晚,客栈都关门了。”
言下之意就是,除了跟着你,我无处可去啊。
“你出来玩都不提前订好酒店或是客栈?”沈年华无语朝前走,“我回客栈问问阿泰,看他还有没有房间。”
“阿泰是谁?”苏遇问。
“客栈老板,也是火塘酒吧的老板。”
此时万籁俱寂,路上除了潺潺流动的水声,就只听见两个的脚步和呼吸声,她感到有些急躁,有苏遇在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可又不能将他一个人扔下,望着路灯将两人拉的长长的银子,就像一对情侣相携在静谧的夜里散步。
这里是温暖的最南边,虽是三月,鲜花也都已盛开,空气中还能闻到甜甜的花香。
两人七弯八拐地穿过一条条小弄堂,终于看到一面坑坑洼洼的土红色泥墙上书写者三个大字:神人居。
“到了,就在前面!”她有些不自在地说了一句。
苏遇‘唔’了一声,笑问:“你是不是怕我?”
沈年华心突地一跳,矢口否认:“谁怕你?你又没有三头六臂。”
“我有三头六臂你就怕我了吗?”
她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有三头六臂也当不了哪吒。”
被他这样一打岔,心里的别扭劲儿顿时少了很多,推开门进去,院子里一片寂静,冰凉的月光洒进院子里,可以清楚的看见院子里的摆设,一张半人高的木桌,一张摇椅,还有一弯摇篮似的秋千,院子角落里的一人多高的月季正开的鲜艳,桌上的陶罐里也插了几支,苏遇手欠地上去摘了片花瓣在手里,坐到半圆形的木质秋千里,一摇一晃地看着她。
她看了他这幼稚的行为一眼,给客栈老板打了个电话。
由于客栈的老板同时还开了个酒吧,通常都要到晚上一点多,所以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他还是在的。
说了情况之后,老板表示已经没有房间了。
“怎么了?”苏遇见她神色纠结,浅笑着问,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晚上的住宿问题。
“客栈老板说没房间了,这么晚了,哪里找客栈去。”她焦急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晚?”
苏遇笑笑不语,坐在摇篮里晃啊晃的,“那我就在这里睡一晚吧!”他往里面一倒,挺随遇而安的。
沈年华纠结了半响,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房间,蒙头睡觉。
翻来覆去几次,想到这边早晚温差,又是春寒露重,无奈地起身穿了拖鞋出来,黑着脸说:“要不你进来打个地铺吧!”说完恨不得将自己舌头咬掉。
苏遇仿佛早知道她会这样说,坐在秋千里笑的就跟院落里盛开的月季花似的,拎着背包屁颠屁颠地就进来了,气的她滚到床上将被子往头上一蒙。
半响不见他有动静,她掀开被子,不善地问:“怎么还不睡?”
苏遇站在那,身上笼罩着一层月光,温润如水,“没有被子。”
沈年华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