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不知道怼在哪里, 变得一片漆黑, 不过很快手机又回到了方安虞的手里, 画面已经调整成了小窗口,他可以用单手和君月月戳着聊天了。
——等等!你身后是谁?!我才不在家一晚上, 你和谁睡呢!
君月月打了这行字过去的时候, 基本上已经猜到了, 不过方安虞看到君月月的问题之后, 在画面中愣了一下, 并没有给君月月回复消息,而是直接就拿着手机把摄像头朝着身后照过去了。
“哎哎哎!哥!”方安宴睡得像个炸毛鸡, 用手挡无效, 直接都顾不得方安虞能不能听到喊了起来。
君月月看到是方安宴居然一点都不意外,但是她比较意外的是两个人居然都没穿上衣。
于是她直接隔着屏幕和方安宴又吵起来,“你怎么不穿衣服, 操!要不要脸,我才不在家一天,就勾勾搭搭的, 你不会是恋哥吧!”
方安宴本来用手臂堵着脸挡着屏幕, 听到这话顿时气得把手拿开了, “你有病是吧!我哥哥手伤了洗澡穿衣服不方便,还半夜三更的非要等着你消息不睡觉,我才在他旁边帮他听着的!”
“那是你不穿衣服的理由吗?”君月月眯眼,“你还给你哥洗澡了?”
“你他妈的有病就去三院!”方安宴彻底炸了坐起来,“我他妈不光没穿衣服, 我还没穿裤子,你要看看嘛?!”
说着就要掀开被子,君月月怕他去死,不过他没等掀开,就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按住了被子。
方安宴对上他哥的视线,有那么瞬间他怀疑他哥哥什么都知道,不过很快方安虞就把视频挪走了。
接着画面一转,视频里面变成了方安虞的脸,君月月顿时通体舒畅,你看看,同样是睡觉,个傻逼睡得炸毛鸡似的,她的虞美人就只是把卷发睡得蓬松一点,连蓬松都蓬松得那么有美感,阳光撒到他肩头上,君月月从视频看着看着就……咽了口口水。
咳。
——你们在说什么?
方安虞问君月月。
君月月当然不能说她和方安宴隔着视频又吵起来了,方安宴还被她刚得要给她看不穿裤子呢,只好打字道——我在问他你受伤的情况,怎么样,手腕还疼吗?缝针的地方呢?平时一定要小心养着,不然就落疤了。
方安虞被转移了注意力,坐在床上,手指戳着,慢慢地回复——有点疼,不过没关系,安宴帮我洗的澡,没有沾到水。
君月月对着方安宴能胡说八道,但是对着方安虞,哪怕是他的话只是通过毫无感情和音调起伏的文字传过来,都让她觉得十分的平和淡然。
方安虞有种很神奇的力量,就是能让人莫名地安定下来,相信他,甚至是依赖他,哪怕他实际上看上去真的没什么让人依赖的安全感,甚至还需要人精心照顾。
君月月笑着对视频中撅了撅嘴,方安虞配合地将手机在自己脸上贴了贴,然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就在视频中对着傻笑。
方安宴从旁边起身,早上男人都是一个反应,他快速穿上裤子,想起他哥哥按他被子的事儿,顿时感觉有些神奇。
他不会真的掀,但是他哥哥会顾忌这个,确实让方安宴没想到,不仅如此,还有那次晚上在走廊上的误会,他哥哥第二天和他主动解除的误会,但是说的话也都让方安宴意外。
他哥哥在维护君月月,更是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这个转变方安宴不知道是好是坏,当然了,懂得把握这并不会是坏事,方安宴无法揣测的是那个女人到底是好是坏。
说到底,他还是无法相信一个变心比变脸还快,突然间从丧心病狂就变得专一深情的人。
不过方安宴如何,也并不影响君月月和方安虞黏黏糊糊,君月月是真的又累又困,躺在床上和方安虞也不说什么,就这么看着他,对着他笑,舍不得挂。
不过屋子里光线昏暗,被子里温暖柔软,还能看到自己喜欢的富贵花,君月月意识逐渐发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么睡着了。
她一觉睡到了下午,是那个佣人老阿姨把她叫醒的,说是让她准备准备,晚上君老爷子要带她去酒会。
君月月起身缓了一会,回过神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摸过手机看方安虞给她发了什么消息,不过她没想到方安虞竟然根本没挂视频,君月月一拿起来,就看到方安虞背对着视频,正在伺候他的那些花花草草。
君月月手里热得不行,一看电量也快到头了,已经红了,不过方安虞似乎把手机架在客厅了,让君月月醒过来第一眼就能够看到他,这确实是一件特别开心的,甚至浪漫的事情。
君月月看了看佣人阿姨拉开的窗帘,外面晴空万里,连云都没有,她的心情也因为睡饱了,和方安虞这几个小时漫长的视频变得直线上升。
哪怕她睡着了,根本就将手机扣在了被子上,方安虞看不到她,甚至听不到她呼吸的细微声音,但是她就感觉,方安虞这种不挂视频的行为,是一直看她睡觉看了好几个小时。
睁开眼睛,就有人这样满含期待,裹着浓情蜜意地等着你,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事情吗?
君月月索性也将视频用台灯的架子撑起来,然后在视频能够照到的范围敞着浴室门洗漱,穿衣服。
忙活了一会,等她一回头,就发现方安虞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盯着屏幕看她,君月月正在穿衣服的动作一顿,看了看,屋子里收拾的那个佣人阿姨已经出去了,这才对着视频笑了笑,然后将换衣服的动作变得很慢很慢,甚至还故意手指在腿侧和锁骨上流连,最后对着视频咬自己手指,矫揉造作的十分恶心人。
但是胜在她这幅皮囊做这些故意勾引的动作,也不显得滑稽,确实有妩媚勾人的意味,眼见着方安虞在视频中的脸变红,君月月这才停了动作,快速穿好了衣服,接着抱着手机哈哈笑起来。
——手机要着火啦,你怎么好几个小时都不挂。
这一次方安虞在屏幕上戳几下,很显然学会了小窗口,没一会回复——舍不得,很想你。
这情话说得让人身心熨帖,君月月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但是接着方安虞似乎开启了能把人溺毙的情话模式,一句接一句的让君月月晕头转向。
——就这么看着你,也很想你。
——看到小鱼会想你,看到花草会想你,煎蛋的时候也会想你。
——我在书中看,说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到什么都会想起她。
——我觉得对,但是又不对,我喜欢你,并没有看到什么都想你,而是从我起床开始,脑子里始终没有忘记过想你。
君月月捧着手机,心里的小鹿小兔什么的接连撞死,看着这样一条一条看似认真地剖析自己,实则就是在该死地说情话的消息,君月月感觉自己收到的并不是短消息,而是一封封的印着方安虞印记的情书,专属于她。
君月月原本并不擅长这种腻腻歪歪的情话,但是没有女人不爱听这个。
她手里拿着手机,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想回复一句,让方安虞也高兴高兴,但是一回复,就变成——那要不然,我再换一遍衣服给你看?
消息发出去之后,刚才那种浪漫旖旎的气息彻底被她弄没了,君月月挠了挠头,忍不住笑起来,看来她还是比较适合实战……
方安虞看到消息之后,脸上才下去一点的红又上来了,君月月看着他这样更是越说越少儿不宜——要不然晚上咱们视频吧,你想看哪儿我就给你看哪儿怎么样?
方安虞僵在屏幕前面,半晌没有回复也没有动,要不是眼睛还在眨着君月月都以为卡了。
——怎么不说话呀?想看还是不想看?
方安虞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知道为什么挂掉了视频,君月月咦了一声站起来,看视频上确实不是信号不良什么断掉的,而是方安虞挂的。
君月月挑眉,等了一会儿方安虞的消息才过来——你别这么说话,我难受。
难受?
这个词用得妙啊,君月月反映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是怎么个难受,顿时又是一阵笑。
她又觉得和方安虞在一块待的时间长了,搞不好她会变成一个只会笑的傻子……
那个阿姨又来催了一遍,君月月这才最后给方安虞发了一条消息之后,整理好自己下楼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但家里并没有准备晚饭,君月月知道要去酒会,但是酒会里面的吃的基本都是摆设,要是不垫垫肚子饿着去就得饿着回来。
不过她找了一圈厨房真的什么都没有,那佣人阿姨现在对她的态度倒是挺好的,也不会用眼睛斜 她,估计是怕她真的成了君家的家主之后把她给辞退,态度出人意料的温和。
“老爷在书房等你半天了,”阿姨和君月月说,“快过去吧。”
君月月也不想跟一个老太太计较什么,只要她不找茬,君月月懒得理她。
“好。”她点了点头,朝着君老爷子的书房方向走过去。
这书房不是第一次来了,君月月轻车熟路,敲了敲门没等君老爷子说话就进去了。
君老爷子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上去确实是等她挺久了,君月月径直走到了老头子的身边,对着他笑了一下,这会儿特别像个乖顺的孙女儿,活泼而不失尊敬地叫了一声,“爷爷。”
心里却在想,没关系,生活就是如此,对着金钱爸爸叫爷爷,也没什么不可以。
君老爷子很显然特别满意她这个态度,抬眼看她的眼神都温和了很多,不过他从嗓子里面嗯了一声,绷着脸喝了两口茶之后才开口,“起半天了怎么才下来。”
君月月嘿嘿笑,“女孩子嘛,要打扮呀。”
君老爷子端着茶杯,一双眼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君月月确实稍稍打扮了一下,穿上了那柜子里准备的一件小礼服,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化妆,全赖长得明艳,就算只是稍微挽了一个头发也能把这些奢华的小礼服给撑起来。
君月月由着他打量,不过君老爷子随即问了她一句话到是让她心头一跳。
“那个方安虞,你似乎很喜欢他?”
君月月这还是第一次听君老爷子管方安虞叫方安虞,她印象中好几次君老爷子一直都管他叫方家的傻子。
君月月对上君老爷子的视线,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脸上的笑意不减反而加深,“爷爷为什么会这么问?是因为我上次和爷爷说的话,爷爷相信了吗?”
“你上次说爱他胜过于你自己的生命,难道是假的吗?”君老爷子看着君月月,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细微变化。
君月月耸了耸肩,“我当时那不是为了气你吗,爷爷,我确实不想做什么君家家主,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没什么出息,反倒是愉儿聪明,对于公司里面的事情也接触得比较多,她确实是比我合适的人选。”
“做君家的家主,不需要了解很多,”君老爷子坦白,“先前你总是胡闹。我确实是更属意愉儿。”
老爷子叹了口气,又微微摇了摇头,“可她到底行动不便,很多场合都不太适合。”
君月月心里冷笑,面上笑容慢慢少了,看看这老头子心思,嫌大孙女糊涂的时候,就不介意小孙女身有残疾,现在大孙女表现得好点,小孙女的残疾就成了他的介意,老家伙还真是心眼长在胳肢窝下面。
“有什么不适合,愉儿这一次动了手术说不定就能站起来了。”君月月说。
君老爷子还是摇头,手术成功的概率他已经仔细问过了,并不大,不过君愉坚持要做手术,倒是也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遭些罪,君老爷子心疼,也并不想阻拦小孙女儿站起来的机会,只是最终叹了口气说到,“但愿吧。”
“爷爷你不用担心,愉儿从小运气就好,人又有意志力,康复训练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君月月说起好话来,自己都佩服自己,君老爷子很显然特别吃这套,头一次对着君月月露出满意的笑容。
“爷爷问你一句话,你如实说就是,”君老爷子说,“你是真的喜欢方安虞吗?如果你是真的喜欢……”
君月月连忙摇头,“怎么可能!”
她必须否认,她不能让方安虞变成君老爷子拿捏她的把柄,而且君老爷子是个纯粹的商人,为了君家继承人连自己的两个孙女都挑三拣四成这样,还能真的对方安虞有什么宽厚的心思?
“我就是看他好玩逗他玩,”君月月满脸无所谓,“不过您可别再吓唬他了,方家可宝贝他了。”
君月月不承认她喜欢方安虞,但她也没有急着撇清什么,那样显得太过急功近利,君老爷子也肯定不会喜欢。
她这样说,正好也把君老爷子命人把她带回来之前,方安虞拉着车门不放的那件事情圆过去,不是因为她多喜欢方安虞,才不让君老爷子怎样,而是方家很宝贝方安虞,所以让君老爷子别对着方安虞动心思。
就算方家现在摇摇欲坠大厦将倾,但瘦死的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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