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中学的主教学楼后面有一个小花园, 平时是为了让学生们晨读用的, 现在是冬天, 枝叶寥落又下了一场薄雪, 原本有益身心的鹅卵石就变得湿滑难走了起来。
热爱晨读的学生们或是因为冷或是因为地方难走亦或者是因为这里此时没有了赏心悦目的景色, 于是纷纷离开了这里,让这个小花园变得冷僻寂静了起来,更适合另一群人把这里当成新的据点。
方来来斜眼看着站在自己眼前这几个学校里有点名气的混混,打心眼儿里他是看不上这些人了。
课本上说么,家雀不知道鸿鹄的志向啊,这些人就是些家雀啊家雀,还是冬天天一冷就会立刻被冻死的一群家雀啊。
这就是现在的方来来对于这些昔日对手们的评价, 他也是忘了, 如果没有获得未来三十年的记忆, 他还是会继续跟这些人进行着不知所谓的争抢和争斗。
“我说过了, 我不打架, 你们谁是学校里的老大我也没兴趣,别惹我就行。”
哥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你们这些小屁孩儿是不会懂的。
十七岁的少年在心里如是说。
“凭什么不跟我打?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头顶有一撮头发嚣张竖起活似天线宝宝的少年这么说着,手上就要做一点不和平的动作。
方来来垂手一挡, 表情那叫一个不屑:“你们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就整天想着让别人看得起呢?天天打架总有打不过的时候,到时候你们……”
少年仗着自己长得高, 目光从这群人的头顶掠了一圈儿:“总有被人看不起的时候。”
在三楼,十几岁的小姑娘自从认识了那个漂亮的姐姐,就天天替方来来这个中二少年操着“小姨妈”的心, 此时她从楼上往下看见一群男孩儿已经对着方来来呈现半包围的势头,立刻开嗓子喊他:
“方来来!你的课堂笔记呢?老师都来了怎么你的还没上交?”
少年立刻顺杆儿爬地说:“我得回去了,我对你们的道道儿是真不感兴趣,真的。”
为了增强自己的可信度,他还整了整自己胡乱套在羊绒衫外面的校服:“咱现在都得好好学习啊,是吧?”
摆出的那副好学生模样,差点看吐了几个熟知他以前作风的不良少年。
眼瞅着方来来大模大样地走了,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子从教学楼的后门悄悄溜了出来,他就是前几天带人打方来来的那个家伙,动手打破方来来脑袋的狗毛男孩儿被他爹妈带回家了一直再没回来,小胖子落了单又得罪了能一下劈掉实木桌角的方来来,只能混在高二的这群混混身后了。
“陈哥,他不出手没关系,我有办法。”
那个孟雅言可是能为了方来来在教导主任面前大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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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自以为是解决了问题的方来来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要给别人带来怎样的麻烦,在晚上放学的路上,他跟林卓打着电话。
“老林啊,路俏的脑袋是怎么回事儿,有时候看起来好正常,有时候看起来完全不正常啊,前几天居然说要送我个跑车,呵呵,还是几百万的跑车。”
少年想到当时的路俏突然就来了一句送自己车,真的很想笑,路俏这个人啊,虽说屡有奇招,但是毕竟阅历太短,不知道有些东西的昂贵程度是说出来就会让想买的那一方尴尬的。
“哦,那你要了么?”林卓的语气很随意,手上却迅速调出了路俏的财产资金流向。
方来来又呵呵了一声:“我又不傻,当然说不要了,万一她发现自己买不起犯病了怎么办?”
电话里传来年轻人满不在乎的声音,让林卓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这货知道真相,大概犯病的就是他了。
“哎,我一直也没问啊,我就是好奇一下,路俏说要给我个在重川的院子让我赚零用钱,我当然信她有院子,就是在重川太远,一个院子也赚不了什么钱……”
方来来还在跟林卓拉拉杂杂地讲着这几天他收到路俏的各种“示好”。
林卓的语气有一点急切:“你要了么?”
“啊?当然没有啊,我要那么远的一个院子干嘛啊,直接回了她一脸的呵呵。”
呵呵,在现在这个社会里代表了多重复杂的意思,其中应用最广泛的已经不再是喜悦,而是——你傻,你真傻,你傻的全世界都知道了。
听到方来来没要,林大监察官长出了一口气。
“呵呵。”他也学着电话另一面的少年,用这两个字作为他们这次谈话的终结。
接着,他又接通了与路俏的对话设备。
在两边都是摊贩的小道上,路俏手里拎着两个肉夹馍,馍是挂在泥炉子上烘烤的,肉是在铁锅里炖的,剁碎的肉里放了一点青辣椒和碎芝麻。
拐角那边有一家鲜肉的小馄饨,她刚刚去吃了两碗加香菜加醋加胡椒粉不要葱花的,小馄饨这种东西在人来人往的道边坐着小马扎捧着吃总是格外有感觉的,热气儿从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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