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十来岁,干精瘦猴,西装革履戴着眼镜,有几分冷冰冰的样子,也很拿得起架子,任史进聪把徐小姐夸了个天花乱坠也只淡淡一笑:
“单看这一两幕戏嘛,是还不错的,只不过还是新人呐,有哪部戏敢这样随随便便启用新人?这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自然知道此事不容易,也不反复唠叨,只是殷勤布菜敬酒,谦虚讨教,高帽子一堆一堆地送过去,再不经意提到绝不会忘记提携之恩云云,好话说尽功夫做足,却也总不见那冰山似的脸上笑一笑,甚至看也不多往她这边看,完全是不为所动的样子,这一顿饭吃下来,只教她心沉到底。
史进聪也面有忧色,说这姓谢的是关键人物,如果他不点头,这事恐怕难办,她只软声央他再想想办法,而他想法将她塞进比赛,再邀出这样的人物也已经是套足了关系,此刻抓耳挠腮,哪里还想得出什么良策。
她知道这条路走不通,只得另作考虑,她出来只请了半天假,下午回组才知道自己参加比赛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自然又是戴琦那边传的消息出来,有不少同她熟识的人都过来关心结果,纷纷说她肯定能够过关斩将的,只有人群后的女主角戴小姐将那讥诮的眼风斜过来,隐隐含着笑意。
下午她们有一场要搭的戏,对戏时她的台词屡屡被戴琦打断,她漫不经心地笑:
“徐小姐,拜托你专业一点好不好,你这念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如果只有这样的水平,托关系演演配角还是勉强可以,但是枉自逞强喧宾夺主,恐怕就有些不自量力了吧。”
徐小姐表情漠然并不答话,她继续笑,满脸和煦的,笑声只有她二人听得见:
“我知道徐小姐今天表现得不错,只是下午我的经纪人已经和《烟花》那边联系过了,人家诚心诚意邀请了我那么久,我再不给个准确话儿似乎就说不过去了。”
她顿一顿,看着面前女子的僵硬脸色,那笑容越发飞扬起来:
“大家都这样看好你的,可是说不定明天他们就会发现自己看走了眼,搬不上台面的始终搬不上台面,费尽心机也枉然!”
戴琦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或许原本她并不是多中意这个女主角位置的,可是徐小姐来争,一切便有了新的意义,她自然不会给这个眼中钉一星半点的机会,到时候看着八卦报纸上“配角踢走主角,坐正女一号”这样的消息独自饮恨。
徐小姐自然清楚戴琦将事情传开是要给她难堪,她忍得下这口气,她还要争取最后的一分赢面,她将手机上所有能拨的号码都拨了出去,可到底不是举手之劳的事,哪里又有几人能有这样的能耐?
电话号码数次在周正泽的大名上跳过,她都会愣一愣,停住,不由自主想到他这几次不同寻常的样子,那向来冷淡的眼眸中隐隐跳动的另一种东西,在这个圈子混久了,女人的直觉只会更敏锐,只是再敏锐的直觉,恐怕也不能轻易在周正泽这种人身上下定论。
他那种人,商场上磨砺得深藏不露,即使偶尔露出零星一点让你信以为真,结果却是人家在发挥媲美奥斯卡影帝的演技,将你傻傻套进去,步步逼到死地,她已经被这剧毒的竹叶青咬过一口,再去铤而走险怕是骨头也会被他啃得不剩。
她自然没那个胆子。
她想破头皮一无所获,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在她终将绝望的时候却有意想不到的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是那位她已经完全放弃的谢先生。
还是那样冷淡淡的口吻,也不寒暄,直接告诉她戴琦已经同意接这部戏,只是现在高层还在讨论,比赛的舆论势头已经造了出去,是不是在参赛选手里选出最优秀的那个才不会惹出非议?
她简直欣喜若狂,那边听出她的激动,淡淡问一句:
“徐小姐,晚上有空吗,或许我们应该再单独聊聊这部戏?”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自己身体的关系,这段时间频繁进出医院,历经了几次不大不小的惊吓,也被告诫不能熬夜,尽量少上网,心中万千愧疚,万分抱歉,没有做到给大家的承诺,只激励自己能找时间将欠下的账补起来,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