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里面躺的是江以夏,他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不心疼?
也许他现在想的并不是坐在这里陪她,而是守在江以夏的床前,毕竟,江以夏才是更需要照顾的那一个。
她从来不是大方的人,也从来防着他和江以夏再有什么联系,可是历经这个混乱而恐惧的夜晚之后,无论她多么贪恋他在身边的温暖和依靠,可是似乎也无法再对他想去陪着江以夏提出什么异议。
她坚持自己打车回去,连门口也不要他去送,他拗不过只得依她,她独自离去,在走廊的尽头回头,恰恰看到他推开江以夏的病房门走了进去。
转头便是黎明前铺天盖地的寒冷与黑暗,仿佛踏一步进去就要将人吞噬一般,她裹紧了身上他的外套,那上面尚且残存着他的体温,仿佛刚刚他那个温暖而有力的拥抱,她忽然有些释然——无论是怎样的黑暗与寒冷,她到底还有他的信任,还有他在自己身边。
也许那一刻连她自己都料想不到,他们之间的温暖也只剩下这唯一的一次了。
她没有去莫莫家,她也不想劳师动众,回去泡了热水澡躺在床上却又哪里睡得着,迷迷糊糊挨到了天光大亮,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九点过了,她还是放心不下医院那边,早饭也来不及吃又打车过去,医院外面有很多卖鲜花水果的店,她选了一束百合,走到江以夏的病房时正泽不在里面,从刚刚量了血压出来的护士那里打听她还睡着,她这才推门进去,本拟放下花便要离开的,转头却看到病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也许是角度的不同,她的眼睛有一种奇异的亮,看了看床前的徐起霏,又看了看那一捧百合,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居然笑了笑,纯洁得仿佛百合,是曾经迷乱过丁磊和周正泽的那种笑容。
徐起霏在来的路上无意间听到两个值夜的小护士在外面闲谈,说的便是加护病房的江小姐苏醒后得知自己失去孩子后几乎惊动了整个医院的哭号,她想这陡然一个照面江以夏肯定会骂会怒的,所以才挑着她睡着的时候进来,却怎么也不想此时此刻她竟然会露出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容。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将那一束百合抱进怀里,仍旧扬起那般纯洁美丽的笑容:
“谢谢你的花,真漂亮。”
她莫名觉得心惊,只站在那里不说话,江以夏继续笑着:
“也谢谢你,我和丁磊的孩子没有了。”
“江以夏——”
“我知道你和正泽哥快结婚了,”她并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低头嗅一嗅花的香气,笑得更加甜美了,“可是信不信,徐起霏,我可以再次让你一无所有!”
“丁磊和孩子的死,我也很难过,可是这些只是意外——”
“的确只是意外,我求过你放我一条生路,可你还是让这些意外发生了。只是我不知道,如果现在正泽哥悔婚的话,算不算也是意外。”她的话有一种空洞的恍惚,也有一种决绝的狠毒,仿佛带起了无形的一股压力,徐起霏强自镇定,说:
“我相信正泽。”
“是吗?”她歪头一笑,一瓣一瓣将那百合的花撕落、洒下,“我也相信我的正泽哥,哦,还有,”她顿一顿,那笑容突然有些顽皮了,“那天晚上我给正泽哥打电话,他从不会挂我的电话,我知道那个人是你。”
那把百合在她手里倏地被攥紧,花枝陡然凌乱,她的笑终于带起了咬牙切齿:
“徐起霏,我知道是你,所有的事都是你,相信我,你一定会一无所有的!”
花被抛在了地上,两行泪从她的眼睛里夺眶而出,徐起霏轻叹一声:
“你应该好好休息,不要再钻牛角尖!”
江以夏不再说话,只流着泪冷笑,门恰好在这时被推开,她一抬眼睛,蓦地便哭出声来:
“正泽哥,你叫她来干什么,我不想看到她,你让她走,你让她走!”
她转头便看到正泽和江父一起走进来,他甚至来不及和她说一句话便奔到床边扶住了江以夏:
“以夏,你刚刚做了手术怎么能坐起来,快躺下去。”
她伏在他怀里哭得一塌糊涂,指着徐起霏喊道:
“正泽哥,她怎么还敢来见我,是她害死了丁磊,是她一而再再而三找丁磊出去见面才害死了丁磊——”
“她不会的以夏,起霏不会那么做的,我问过交警了,丁磊的死只是意外。”
徐起霏终于放下心来,正泽到底和丁磊不同,无论如何他都会相信自己的,可是这个念头还没在脑中转完,江以夏的哭声再次扬起:
“意外?她是不是和你说,我孩子的死也是意外?可是正泽哥你知道吗,是她推我的,昨天在抢救室,如果不是她故意推了我,孩子怎么会——怎么会——”
那句哭喊声仿佛是陡然劈下的一个惊雷,只让这病房中的另外三人都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真是狗血!对了,弱弱问一句,ricky还在吗,从我归来后第一章看到过你后就再也不见了,想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