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虽然被动,但一直在欲擒故纵。
江景程走的时候,神情是餍足的,他把面巾纸扔到了地上,“一会儿让阿姨来收拾了。”
“让阿姨知道?”周姿面色潮红,问他。
“你以为她不知道?”
周姿认为这种事情,阿姨即使知道,也有一层遮羞布的,就是大家都知道,谁也不问。
“不行,你收拾了。太难堪。”周姿说道。
江景程在系自己的衬衣扣子,上面的两颗还没有扣上,很凌乱,有点儿荷尔蒙的狂野。
江景程没说话,接着弯腰去把纸巾收拾了,放到了垃圾桶里。
楼下司机已经在按喇叭了,这是司机和江景程的暗号,只要到了就按喇叭。
江景程临走以前,没再说话。
估计这次是真走了。
周姿背着身子,躺在床上,露着光裸的肩膀,头发很凌乱,面色潮红。
她的手在不自觉地抠旁边的枕头,面上却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笑容淡淡的,但是很幸福。
他身上很热,周姿一触到他,就觉得像是接触到了火炉一样。
周姿身子温度低,他走了,被子里渐渐地没那么热了,已经是周姿的体温了。
阿姨去接婉婉了,偌大的别墅,就剩下周姿一个人。
比在自己家里,呈现出一种更加难耐的空虚寂寞。
在他离开的十五分钟里,她又想他啦!
婉婉回来了,吃饭的时候特意问,“爸爸去哪了?”
周姿说,“爸爸出差了,爸爸让你早睡觉。”
婉婉特别失落地“哦”了一声,“那妈妈晚上你给我讲故事吧。”
周姿“嗯”了一声。
虽然周姿应承了这个任务,可是办起来有点儿困难,晚上,婉婉很是心不在焉。
一直在问,“妈妈,爸爸明天真的能回来吗?”“明天爸爸能给我洗澡吗?”
……
有些问题,周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往常婉婉九点钟就能睡着了,今天晚上愣是十点才睡着。
估计第二天早晨阿姨叫她应该很难叫,周姿不知道。
因为她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给江景程发微信,江景程没回。
周姿不确定他今天能回来,所以,也不敢回自己的家。
中午在他们家吃了午饭,睡了一会儿,又去了楼下的沙发上躺着。
江景程回来了。
看到周姿懒散的样子,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婉婉上学了?”
“嗯。”
江景程回来以后就给赵鸿儒打电话,发微信,坐在沙发那头,很忙碌的样子。
周姿半躺在沙发的这头。
“你很忙吗?”周姿问。
“对。”他头都没抬。
“怎么?”
“没什么。我以为你出差就是应酬一下——”
江景程侧头看了周姿一眼,笑了一下,“我没周小姐这么好命。”
周姿看着他的侧颜,如同雕塑一般,他手指修长,发微信,手动起来非常好看,或者中间用语音。
他好像忘记了昨天对周姿的强取豪夺,变成了专心致志的另外一个人。
终于忙完了一阵,他对着周姿说,“我在飞机上把儿子的名字想出来了。”
“叫什么?”
“江延东怎样?”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周姿问。
“没什么,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好听。还有,也有简远东的功劳,算作纪念。怎样?孩儿他妈?”江景程问。
“你说了算,我都喜欢。”说完,周姿站起来,说了句,“我回家了!”
从茶几和江景程的腿中间的空档要走过去,江景程拉住了周姿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周姿心情不好。
关于第二个孩子,她不愿意想太多,甚至名字都不想参与太多,她不想在孩子还没有出生之际,就对这个孩子投入过多的感情,感情越深,将来会越痛心。
江景程一拉周姿的手,周姿落到了江景程的怀抱里,坐在了他的腿上。
江景程双臂环住了她,也环住了他们的孩儿。
“是因为这个孩子,还是因为这个名字?”江景程又问。
“不想现在对孩子产生太多的感情。”周姿悲悲戚戚地说到。
她一直认为,这个孩子无辜,可是出来就带着任务,周姿很难过。
说着说着,泪都要流下来了。
她的手攥在江景程的掌心里,周姿低下头,看着江景程温热掌心里的自己的手。
江景程轻捏了一下周姿的脸蛋,“有我呢,你到底在怕什么?”
周姿又笑了点了一下头,“也对。合同你看完了吗?如果看完了,我想再拿回去看看。”
“你不是都背过了?”江景程问。
周姿的眼神黯了一下,“想再看看。”
江景程把合同拿给了她。
她起身要离开,江景程要送她,她说不用,他刚回来,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应该挺累的,让司机送她行了。
江景程的司机当然在门外等着,毕竟刚把江景程从机场接回来。
周姿在路上,一直在想这个孩子的名字——江延东。
其实也不怎么好听么,江景程可能就是随便那么一起。
周姿回了家,在自己的写字台前愣了很久很久的神。
想这个孩子,最终还是悲从中来,趴在桌子上哭了好久。
就算简医生医术再高明,可这个孩子终究那么小。
周姿很累,要工作了。
集中了好久的精力也没集中到工作上来,她在写新栏目详细的策划。
没开电脑,她就用笔写的,列个草稿。
孕妇老对着电脑也不好。
写到十点的时候,想看看江景程在干什么,便给江景程发了条微信:还在忙吗?
那头回:对。你早休息。
周姿回:可我却怎么都睡不着,在写策划案。你陪我吧。
江景程回:我在工作。
难得,这么不正经的人也在工作。
周姿又说:今天我要多看一会儿,你陪我好吗?
那头回了一个字:嗯。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江景程发来消息:去睡觉。
周姿回:嗯,就睡了。
周姿也做得差不多了,去洗刷以后,就上床了。
在床上的时候,周姿的手偶然地触过自己的身体,恍然想起江景程对她做的一切,面上一热,心里也一热。
周姿翻了个身子,朝着里面睡觉了,但,她的眼睛睁着,怎么都睡不着呢。
现在的周姿,仿佛变成了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少女。
稍微的情丝,都能让她的心里泛起涟漪。
已然冬去春来,开始褪去冬天厚厚的衣服,穿上春天的毛衣了,周姿那天坐在自己的写字台前看那份孩子手术的合同,明知道这份合同早晚得签,可她就是下不去手。
手里握着笔,看来看去,还是那份冰冷的合同,医院的免责责任做的也非常清晰。
一副手术成功了是运气,不成功听天由命的感觉。
周姿心疼老二,眼里不由得雾气朦胧。
敲门声响起,江景程进来了,周姿手托着下巴,侧过脸去,用另外一只手把自己的眼泪擦干了。
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江景程说,“你来了啊?”
“对。”江景程一只手臂撑在写字台上,另外一只手扶着周姿的肩膀。
“我看合同。”周姿说。
“我看到了。”江景程回,“如果你下定不了决心,我来签。”
“不着急的。手术以前签就好,简医生只是让我心里有个数。”周姿说,一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笔。
“早签晚签不都一样?”江景程回。
“嗯。”周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