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社会名流。一个得体的身份,是一张良好的通行证。在没有真实的良好出身背景的情况下,借由非正常手段谋求就被自然而然的摆在台面上。
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意味着可以动用人手去谋求。再借着那个平台,进入组织。
此外,某种意义上来看,以他现在这样的年岁白手起家未尝不是一件没有尝试过的——新鲜事。
他下棋,向来喜好这样影响全局,一举数得的步骤。
即使,为了这一步棋不知要耗费几许。
而在正式落子之前,他选择了前往罗马的列车而不是去西西里岛的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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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1月的梵蒂冈,新年朝拜的热潮过去后,人流量就不再大。
亚热带地中海气候使得一月的梵蒂冈也并非特别的寒冷,平均气温为7摄氏度,穿着不算单薄的衣服就足矣。
他站在熟悉的圣保罗大教堂前,恍如隔世。
在这幢建筑物里说过的话大多随岁月模糊,只剩下少许,镌刻在生命里。
他眯起眼,走进西斯廷小教堂。
文艺复兴时期遗留的气息穿越时空扑面而来。
巨大的天顶画《创世纪》——那些主题画以圣经为题材分布于天顶、梁柱间。从上帝分黑暗和光明一直到大洪水,诺亚醉酒。恢弘壮丽,令人眼花缭乱。
那之下祭坛壁面上绘制的《末日审判》,采用极为复杂的水平与垂直线交叉的结构。约四百多个人物聚集在这个不算大的空间里。
水平面上,人物汇聚成整体,随着位置的升高,人群愈加密集。
垂直来看,左侧升入天堂右侧走向毁灭的画面形成强烈对比。
而这一切,以一种周而复始的运动与审判者——基督连接在一起。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在末日审判上。
这副米开朗琪罗从《最后的审判日》和《地狱篇》汲取灵感的巨著,表现了在人生的戏剧里,人注定要不断背离上帝,罪孽深重……但最终得到拯救的主题。
拯救……
他嘴角拉开不屑的弧度。
一开始便是人的意志自主的决定了沉沦,又谈得上什么审判,什么拯救。
生活本身就会给予最真实的审判。
至于拯救……
除了自己,又有谁能救得了。
“孩子,你似乎有不同的想法。”
他的皮肤猛地绷紧,森然的寒意从眼中急速划过。
竟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他回过头,打量出声的人。
五十岁上下,长相很平凡,不出众,但很有亲和力。看穿着是个教廷的人……而且是红衣主教。
他的视线落在来者露在衣袖外的手指上所带的权戒处。
察觉到他不明显的目光,来者微讶的一挑眉,接着了然的露出慈祥的笑。
“你似乎在困惑于某样事物。”来者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但很有感染力。这话说出来,虽是不确定的疑问句,但更多的是这之下的肯定。
他瞳孔极不明显的收缩。
“你看起来还很苦恼,可以告诉我吗?也许我能帮上忙。”
此时的西斯廷小教堂里,游客只剩下角落处近距离观察壁画的稀疏几个。
教廷的人在梵蒂冈不少见,大多数人也分辨不来其等级,加上他和这位主教所在的地方也比较偏僻,也就没人向他们投去注意力。
“不,谢谢,我很好。”他戴着惯有的温和表情,对着来者礼貌的拒绝。
不知名的主教见状也不追问,只是很随意的引出其他话题:“远行归来吗?你好像去了很遥远的地方。”
他一愣,方才忆起自己现在的打扮不太像是个普通的意大利人,可说话的口音却是正宗的意大利腔。
“……是的,很远。”
“有什么收获吗?”
“嗯?”
对面的主教将他的疑惑收入眼中,笑道:“都说旅行能开阔眼界,增长见识……很多想法都会在旅途中改变,很多心结都会在旅途中解开……”
“……也许吧。”他垂下眼,在心中补上下半句。
易容和催眠。
“不只是学到了什么,懂得了什么……旅途中总会碰到陌生人,有些是过客,有些却会影响一生。你有幸遇到过一个吗?”
他抬起头,与这位不知名的主教视线相撞。
他只是沉默。
对面的人笑着伸出手:“人和人之间会有缘份,假如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叫giovanni·lorenzo·de'· medici。”
他一时怔忡,注视着伸到眼前的手,思维在一瞬间脱节。
竟然如此正式的报了全名……
竟然是……一个medici……
在心中迅速权衡利弊,他伸出手,与之相握:“claudean。”顿了少许,道:“没有姓氏……现在。”
名为giovanni的红衣主教脸上看不出不满,他并不认为这是claudean轻视自己的表现。
“行色匆匆,你不日又要离开吗?”
“是的。”
“期待下次再见。”
“我也是。”
那是他第一次与giovanni· medici,也就是后来的leox4教皇见面。
无可否认的是,giovanni· medici对于他的影响力超乎于他起初的设想,在他生命里划下极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用giovanni· medici本人的话来说,那就是——旅途中碰到的会影响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