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宋逢辰扔下手中的大黄鱼, 沉声说道。
他无力去评价老妇人的所作所为。
说她心狠手辣吧,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
说她无辜吧, 她能把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制成一条狗, 安心养在身边十几年,也不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会不会觉得心惊胆寒。
还有那个少年。
诚然,不知者无罪,父母的罪恶不是他能控制的, 但老妇人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他给害死的, 这一点毋庸质疑。
再有就是屈孝祥, 他明明只是想烧死那对奸夫□□, 最后却稀里糊涂的害死了六个孩子, 若不是老妇人出手,早几十年年他就死于非命了。
能说他们两个就一定无辜吗?
整件事情里, 真正无辜的大概只有那六个枉死的孩子。
对了,还有那个开车撞死黑狗的司机——
想到这里, 宋逢辰眉头微皱:“那司机家的事情, 道友可有插手?”
他可是记得, 屈钟俊曾说过, 那司机死于和老妇人争吵时引起的心脏病突发,之后他家人给他送葬的时候, 遇上了野猪下山,一家十几号人死了一半。
这事未免太凑巧了些。
听见这话,老妇人一脸的解气, 她怎么会不明白宋逢辰的意思,只说道:“道友放心,冤有头,债有主,祸不及家人,这点规矩我还是知道的。”
言外之意,司机的死她的确动了手脚。
宋逢辰沉心静气,他还能怎么说,要不是因为那司机酒驾撞死了那条黑狗,屈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姑且算他罪有应得吧。
可他家人的死,老妇人就算不是罪魁祸首,也难辞其咎。
宋逢辰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自己掺和进这么一件事情里,到底是好是坏。
像是看透了宋逢辰的想法,老妇人只说道:“道友不必考量太多,跳过这些往事,你只看做是我花钱请道友帮忙镇压这只厉鬼就是了。”
宋逢辰眉头微挑。
说来也是,不用站在道义的角度上,他插手这件事情,性质上自然也就变成了纯粹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宋逢辰想了想,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老妇人的身体已经垮了,勉强也算是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就当做是为了救屈孝祥父子好了。
想到这里,宋逢辰的目光落在身前的抽屉上,他伸手,抓起那个白玉扳指以及那十几枚大清铜币,道:“我答应了。”
老妇人笑了,而后粗喘着气,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两声。
能用钱了结一段因果,再好不过。
还有就是,说服宋逢辰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容易的多。
……
“那厉鬼现在在哪儿?”
“在我的身体里面……让道友见笑了,我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加上十几年没碰过道法,那厉鬼又来势汹汹,我也是没办法,只能是出此下策。若道友晚来哪怕一天,见到的恐怕就是我的尸体了。”
“道友想要我如何对付这只厉鬼?”
“不难,今天是初一,今晚子时,阴气最盛,那厉鬼必然会趁此时机拼尽全力破除我的封印,他出来的那一刻,也就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到那时,道友对付起他来也就容易一些。”
“……好。”
一应法器道具都是老妇人提前准备好的,宋逢辰要做的就是把屈孝祥父子劝去招待所。
“没办法,那厉鬼的目标是老夫人,只有她留在这儿,才能把那厉鬼引出来。”宋逢辰看了一眼老妇人,如此解释道。
“那、好吧。”屈孝祥艰难的点了点头,而后沉声说道:“总之,我妻子的安全就交到宋先生手里了。”
说着,他看向老妇人,对方回之一笑,以作安抚。
宋逢辰点了点头:“屈老先生放心,我心里有数。”
屈孝祥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行,那我去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
说完,他笔直的腰背瞬间佝偻了半分。
送走屈孝祥父子,宋逢辰转身进了屈家厨房,出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几张烙饼和满满一大碗的辣子鸡丁。
老妇人见了,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厨房墙角的柜子里有两瓶老白干。”
听见这话,宋逢辰放下手中的东西,又回了厨房。
“道友,我敬您一杯。”宋逢辰端起瓷碗和老妇人碰了碰。
“道友客气了!”
一口烈酒下肚,宋逢辰咬着饼子,坐在屋前的台阶上,“道友这么做,值得吗?”
老妇人生性不坏,本事也不俗,却硬生生的把一副好牌打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作为同道中人,宋逢辰难免为她感到可惜。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总归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老妇人笑了笑,难得文艺一把:“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做一个侠女,最后却成了被感情迷昏了头的羔羊,但我从不后悔。”
“道友好性情。”宋逢辰想了想,以己度人,倘若现在出事的是徐舒简,他未必不会比老妇人表现的更疯狂。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就在宋逢辰说的正起兴的时候,老妇人突然插话道:“道友,快到子时了。”
宋逢辰回过神,只看见老妇人捂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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