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并不是最大的问题。
毕竟久疏战阵,只要通过足量的训练与实战,就能够将从前的状态全部寻找回来。可另外一样东西,若是丢了,那这支队伍也就毁了。
这样东西叫做,军魂!
狱卒们在这五年之中,丢掉的不仅仅是训练,还有魂魄。
他们面对北境黑甲,就像是没有见过血的菜鸟。还没有硬拼,就开始躲闪;还没有接触,就开始后退;还没有胜利,就想到失败。
情况变得有些可笑。
碎岳营就像是戏台上舞刀弄剑的小丑,在敌人面前耍上一番花架子,便立马退到一旁,唯恐那不存在的血花,将他们的衣襟浸染。
“你们在做什么?”楼骁放声大吼,“看着你们的敌人!看着他们的眼睛!将刀刃对准他们!让鲜血洒在脸上!碎岳营,没有贪生怕死的孬种!碎岳营,不需要滥竽充数的懦夫!”
喊话之间,楼骁纵身一跃,身先士卒,冲入阵前。他挥动手中吞象一个横斩,一斧便将三人砍翻。鲜血洒在身边狱卒面上,同样淋在楼骁身上。
他身边那些狱卒,看着满地鲜血,皆是有些愣神。
楼骁立即运起真元,放声呼喊,“全都抬起头来!”
“战场之上,必有生死。”楼骁扭头望向众人,将面上血珠抹开,“而我们碎岳营,只让敌人流血!”
众狱卒被楼骁一激,一个个嗷嗷叫嚷起来。他们纷纷将面上身上鲜血抹开,重新投入攻防之中。
面对血与钢刀,他们不再畏缩,不再迷茫。
楼骁看着士气陡升的狱卒,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笑意。然而,这还不够。楼骁再将目光投向吴兮。
吴兮正在中军指挥,忙得焦头烂额。
楼骁提起一口真元,挥动吞象巨斧,从北境黑甲之中杀出一条血路。路上无人能挡,他一抹斧上血肉,已经回到中军前端。
吞象斧上窟窿色彩更艳,楼骁将巨斧往地上一顿,支撑住不堪重负的右腿。他喘了两口粗气,回头对中军吴兮高喊,“吴兮!碎岳营军旗何在?”
吴兮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他立马将手掌伸入怀中,将那贴身收藏了千百日夜的布条扯到空中,“在这里!将军!军旗在此!”说这话时,吴兮已是泪流满面。
军旗迎风招展,黑底旗面发白,可其上“碎岳”二字一如过往。正红之色,便是用万千敌酋鲜血染就。跨过千百个日夜,“碎岳”二字,终于在这不归坟中,重见天日!
碎岳营鼎盛之时,足有五千余人,如今仅剩下五十余个。谁都以为,碎岳营已经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就连这些狱卒他们都认为,他们早就忘记了那些峥嵘岁月。可当他们见到这面朝思暮想的旗帜,八尺男儿也是难忍泪如泉涌。
楼骁同样红了眼眶,他高高举起吞象,振臂高呼,“碎岳营!”
所有狱卒同声共喝,“赴死!赴死!!赴死!!!”
便在这一瞬间,这些狱卒抛去了颓唐的枷锁,洗去一身尘土,重新成为一名兵卒。他们的名字叫做“碎岳营”!他们!是天下强军!
战局在这转瞬之间扭转,碎岳营气势如虹,杀得北境黑甲节节败退。他们之间的配合越发默契,他们身上血性重新迸发。
碎岳营一鼓作气,直接将北境黑甲推出了坟门之外。
将最后一个北境甲士扫地出门,楼骁立即下令,“关门!”
两侧狱卒立即转动扭机,“咔咔咔”一串响动过后,铁门轰然而落。
不归坟再次与外隔绝。
当最后一丝光亮被铁门压得消失无踪,所有狱卒就像是用尽了全身气力,径直躺倒在地。然而他们面上全都洋溢着兴奋与欢愉,比之方才,已是脱胎换骨。
楼骁也觉得一股疲劳之意涌上心头。但他是一军之将,自然不能将疲惫表现出来。阎三更却在这时候快步走了过来。
此时他望向楼骁与一众狱卒的眼神,已经有了不少敬佩。阎三更少见地组织了一番措辞,这才出声说道:“我们现在只是将龚袭赶出不归坟,这依旧不是长远之计。”
楼骁点了点头,“将他们赶出不归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楼骁身形稍有晃动,阎三更赶紧上前,将他手臂扶住。
两人对视一笑,楼骁便任由阎三更扶着,张口说道:“这些年,我一直想要离开这里,所以早就在坟中挖掘了一条暗道。原本我还有些顾虑,所以一直没有启用那条暗道,如今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我也就无所顾忌了。”
阎三更闻言一愣,他这时再去回想,方才烛龙竟然是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楼骁继续说道:“只是暗道较为狭窄,仅能两人并行。我们这里有五十多人……”他稍作思考,改口说道:“还有牢中那些囚犯,我们的时间紧急。”他望向铁门,“也不知道这扇铁门,能撑……”
“轰!!!”
一声巨响,铁门轰然炸裂。
通道之中兵卒被震得东倒西歪,就连楼骁与阎三更也是立足不稳,摔倒在地。离铁门近者,自己口鼻溢血,生死不知。
铁门处硝烟弥漫。
阎三更摇晃着晕眩的脑袋,扭头去望。
却见到不归坟铁门已被炸得四分五裂,而铁门之外,军阵之中,两个黑黝黝的铁筒对准了牢门,正在冒烟。
龚袭掏着耳朵,对着坟中众人微笑,“你们有崩山将,可惜,我们有开山炮!”
硝烟将阎三更的目光彻底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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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三更:等一下,兄弟,等一下,这不是武侠小说吗?怎么会有火炮?
龚袭扣着鼻孔:修炼天人的还能飞呢,我点个黑科技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