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
陈嘉沐面无表情地坐在椅上。
这日子比她预料之中的更早。
昨夜的雨把气温压低了,又将风滋养起来,鬼哭狼嚎的,吹得门板乱响。
陈璟自在地窝到一身暖和的短毛皮子大氅里,桌面更是摆了腾起热气的茶与红白梅花状的枣泥糕。两人暖呼呼地相对而坐,她不知怎么,又想起陈渡那副病弱样子。
虽说不算春寒料峭,但最近的气候着实反复,一日暖春一日寒,就算是身强体壮的人,出行也要多看风向与温度。
陈嘉沐开口问:“我父皇最近如何了?”
陈璟抬眼看她,很快移走目光,说:“就那样吧……还是老样子。”
一推一拍,人就能直挺挺倒下似的。
要说宫里也并不是没人上心。皇帝染病,太医院人人自危,急得热锅蚂蚁似的,望闻问切是轮番上阵。
日日有平寿殿的宫女为陈渡煎药送药,但具体是什么毛病,平寿殿内宫人一直闭口不谈,问多了只说风寒。
这种小事,应该不至于故意隐瞒。陈渡状态差,靠衣装都装不出个阳光样子,隐瞒反倒给出一种病入膏肓的暗示。
更像是病因无从定论。
何钊说,若是陈渡在冬至祭祀后病倒,那么转年慕容锦就会反叛。
这像因果报应一般的轮回,会也要在这一世应验吗?
冬至祭祀已经过了许久,按理来说,她还要磋磨一年,可陈渡那干枯的身子,真的还能熬过一整个春秋吗?
陈嘉沐越想越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她想圆何钊的梦,送他回忆起来有滋有味的一世,那就必定要赶在慕容锦反叛之前嫁到他府上去。
驸马开府,本就要筹备一阵,更何况嫁娶的良辰吉日……
陈璟看她发呆,多少带了点不满,打断说:“在想什么?每次来你宫中,躲不过要聊那姓何的小子。你对他了解多少?”
陈嘉沐还走神呢。落了一半没听,但也察觉出他语气不善,迟疑问道:“了解什么?”
“籍贯家世,性格喜好,你敢说自己全知道?”
陈嘉沐觉得奇怪,撒了个小谎:“这些有什么好隐瞒的?我知道。”
虽然她并不关心就是了。
陈璟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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