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死亡与警报

红月道：“小月，送阿牛走吧。”

    没有回答，红月缓步走到红牛跟前蹲下身子，手指虚指他的额头低声道：“再见。”

    除了脑子深处某个地方微微刺痛一下，何安没有看到任何情况发生。但是刚刚还低吼着想挣脱众人束缚的红牛，却像是听着摇篮曲的婴儿，竟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同时何安也感觉到，红牛的生物磁场正在迅速的消失。直至几秒之后，他的生物磁场已经彻底消失，真真正正的变成了一具尸体。

    看到红牛的身子彻底不动，红霆几人才缓缓松开抓着他的身子，面色肃穆的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已经从楼房内走出来的张昊几人大抵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敢置信的看了何安一眼。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证明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为了怕红牛的尸体被其他东西吃掉，红霆和何安两人将他的尸体搬到一栋楼房内安置好。对于还剩下几个小时就要彻底毁灭的城市来说，火花也没那个必要，而且红牛的身体里有很多高强度合金和高分子陶瓷制作的皮下装甲，普通的火焰也根本烧不掉他的尸体。

    看出众人的情绪全部很低落，红织似乎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大家，最后却也只说了一句“继续前进。”

    在经过那个自杀了的德国人跟前的时候，红星发泄似的一脚踹在他早已萎缩成干尸的身上。在何安经过那堆被红星踩成残渣的尸体的时候，看到一枚黑色的小东西从他衣服里面露了出来。

    弯腰将那那个十字状的东西捡起来，何安的眼睛慢慢眯起，仔细的打量了几眼。这个中间有个‘卍’字形标志的勋章，仅从外观来看的确有些年头，和网上贩卖的那些仿制品绝不相同，拿在手里，让何安说不出的凝重感。

    猛地想起叶卡捷琳娜所说的纳粹，何安再次深深的看了手里的勋章一眼，随后丢在那具变成残渣的尸体身上，快步朝已经走出很远的众人追去。

    什么纳粹，什么丧尸，什么神主……等离开这座城市之后，让他们都随着核弹的蘑菇云去见鬼吧！

    走在队伍最后面，心事重重的红织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后，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何安。虽然疑惑何安刚才为什么没跟上，不过倒也没问他什么，只是提醒何安小心一些。

    何安快走几步和红织并肩而行，想安慰一下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乎察觉到何安的想法，红织叹了口气，低声道：“何中尉不必安慰我什么，小星也说过，从我们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起，每一秒都做好了会报销的准备。无论是朋友、敌人，还是自己，死亡对我们来说并不可怕。”

    “其实我们作为改造战士，为了获得超出常人太多的能力，必须注射大量的激素，身体也要接受非常多的机械化改造。何中尉是不是觉得我的队伍里年龄都不大，而且还奇怪小星和小月这种小孩子都来战斗？其实正常情况下，我们的极限寿命绝对不会超过五十岁。实际上，等我们四十岁之后，战斗力就会逐渐下降，军队不可能花钱养着一群没有用处的废物，会逐渐降低我们所需要的激素和维修用纳米机器人的供给，让我们自生自灭。”

    红织摇头阻止想要说话的何安，继续道：“我们都是军队挑选出来的孤儿，对于这一切，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你不是一直好奇小月的能力么，她的天分是我们之中最高，也是接受改造程度最低的。其实小月本身就是一名特殊人类，能够将自身的生物磁场集中在一点，通过移植到手指上的装置发射出去，可以在瞬间让距离她二十米之内任何拥有大脑的生物脑中枢神经麻痹，造成脑死亡。还可以通过调整自己的脑电波频率，与其他人的融合，从而获取他人的大体想法和情绪。”

    看到何安眼里丝毫不加掩饰的惊讶，红织苦笑一声：“她这个能力是不是很厉害，但是过度的让她使用这个能力的结果，就是剥夺了她笑的权利。我想何中尉你已经发现了，小月从来不会笑，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表情。不是她不想，而是这个能力让她的面部神经永久性坏死。实际上就连小星，因为过多的注射激素和基因药剂，她永远不可能再长大，直到她死，身体外观和智力也会一直保持在十四岁的时候。”

    最后，红织用一句话结束了这次谈话：“这就是我们的命。”

    看着重新变得沉默的红织，何安心里百感交集。也许是红牛的死对这个女人造成的打击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让她无意中对自己吐露了些许心扉。何安没想到，原来这些看似风光无比，能力超常的改造战士，竟然还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们只是工具，被某些权力拥有者操纵着的木偶。

    从红织与何安结束谈话之后，队伍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出声，连张朗都老老实实的闭住了嘴巴。就在这沉闷压抑的气氛里，队伍速度不减的向市中心进发。距离红牛死后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何安看到前面的路况有了些许改善，想叫住红织商量一下找辆车开。

    但是红织刚转过身子，还没等何安说话，却看到手腕终端上突然闪出一片红光警报！

    （剧透一下，红织的话是个伏笔，事关第三卷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