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华宫内,气氛阴沉,凝结成一片沉重的压迫感。
午膳的饭桌上,精致的瓷器和美味的佳肴瞬间黯然失色。皇帝和皇后端坐在桌前,但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比眼前的膳桌还要遥远。
“事已至此,皇后,还要继续编下去吗?”
皇帝目光冰冷而严厉,他毫不留情的一声震怒呵斥,如同炸雷一般在裕华宫内回响。
皇后坐在皇帝对面,她的脸色苍白,立刻起身跪在了地上,眼神闪烁着不安和忧虑。她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再掩饰,皇帝已然看破了一切。
“臣妾不敢欺瞒圣上,还请圣上明察。”皇后声音尽量保持平静的说道。
皇帝瞥了一眼跪在他面前的皇后,然后用眼神示意一旁的袁福。袁福立刻明白意思,将殿内的所有宫女和太监都遣散出去,然后自己也悄然离开,随手将房门紧紧关上。
此刻,屋内只余皇后与皇帝二人。
皇帝拿起信函,将其扔到皇后面前,再次怒斥道:“这笔迹分明出自你长兄西陵文璟之手,还有,这西陵家的印章。皇后若是还嘴硬,朕可以即刻派人去清秋阁,将过往西陵家上呈的文书取来,一看便知真伪!”
皇后看着飘落在自己面前的书信,她知道这是皇帝给她的最后机会。皇后拿起了面前的信函,仔细又看了一遍,然后缓缓开口道:“圣上既然已经认定这是西陵家的书信,那臣妾再辩解也无济于事。”
皇帝听言,长叹一声。他知道皇后的性子,若要她承认是自己的过错难如登天。
“朕知道,此事皇后不知情所以不愿相信。”皇帝语气故意松泛了一些,说道:“但这信函来自你母家,也不假。”
皇后听了皇帝的话,思虑良久,终于肯低头承认:“圣上,文璟定是一时糊涂,才说了这些混账话。”
皇帝坐了下来,然后示意皇后起身,语气柔和了几分地问道:“皇后可知文璟与逸铭通信已有多久?”
皇后心中一惊,但很快答道:“臣妾不知。”但她也知道,皇帝定是清楚这不是唯一的一封信。
皇帝点头,并未打算说破。他明白,皇后就算知道也不会如实相告,他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给她一个脱身的机会罢了,好让她可以继续做这个坦坦荡荡的后宫之主,堂堂正正的一国之母。
“既然皇后不知情便罢了。”皇帝忽然伸手握住了皇后的手。这是这么多年,皇帝少有的几次主动触碰皇后。但当他的手触碰到皇后的手之时,他只感到一阵寒凉。
“圣上,逸铭一定也不知情。文璟确实会时不时的来信问候臣妾与三皇子,但不知为何,这封信却满是荒唐言辞,不似往常。”皇后立刻为三皇子求情道。
皇后深谙权谋利弊,此事在她看来不过是在抉择。到底应该保住自己官居正二品的长兄西陵文璟,还是自己亲生的日后可能成为一国之君的三皇子,皇后心中比谁都清楚。
“朕也相信,逸铭定不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事。”皇帝看着皇后缓缓说道。
皇后听到皇帝说的这句话,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另一手也搭在了皇帝的手上,坐到了皇帝身边说道:“圣上圣明。逸铭是我们的孩子,即便是文璟一时昏蒙,他也定不会听从的。”
皇帝点点头,没有透露自己的想法。
“圣上。” 皇后却突然站起身,屈膝求和道:“都是臣妾未能严格管理后宫,才导致了这次的事情,险些酿成大祸。请圣上责罚臣妾。”
皇帝看着皇后,思索片刻后,伸手扶起她,平静地说:“皇后无需太过自责,这后宫之大、事务之繁琐,朕心中明了。自朕登基以来,你不但为朕管理后宫嫔妃,还要照顾皇子公主们。辛苦皇后了。”皇帝说着,再次握住了皇后的手。
皇后听言,心中动容。情不自禁地落下了泪水,她感慨于这么多年的辛苦终于被认可,又欣幸密函之事皇帝并未深究。
然而,皇帝忽然又开口说:“不过,虽然此事不为外人所知,但朕不能掉以轻心。西陵文璟或许可以一时糊涂,说了荒唐之言,但朕不能糊涂。皇后以为呢?”
皇后内心一紧,她明白尽管通信之事可以敷衍过去,但西陵家族的用心已经暴露,很难再掩盖。
“圣上英明,还请圣上裁决便是。”皇后立刻答道。
此刻,皇后内心想的是,西陵文璟或许难以幸免,但至少要保住自己的三皇子。
“那好。”皇帝握紧了皇后的手,说道:“为了不失公明,此事朕虽然可以不追究,但是以防日后落人口实,成为皇后和西陵家的把柄。朕以为,逸铭与萧楚曦的婚事,只能作罢。”
皇帝的话让皇后大吃一惊,她感到脑海一片混乱。
“圣上…” 皇后轻唤着皇帝,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一时之间难以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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