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这次过来的行动并不顺利,他在市里协调了两日,当地只答应调派给他四个干警,这还是看在当事人是刘天王的份上。毕竟涉及“诡案”,即便有天师助阵,大多人也不愿意掺和。
然而,直到日落西山,刘正依然没有看到李家村时,他觉得有些不妙。
在经历过那一夜之后,刘正已经充分明白了天师的杀伤性,像殷老板,虽然平日里咳咳嗽嗽是个陈年老病号,但发起威来,说实话他还是有些怵的。然而……大师,说好的破阵呢?我仿佛觉得你在逗我!是本来十分恭敬的刘天王,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起来。
“大师,您、破阵了吗?”
“放心,这阵颇有些棘手,待老朽找出这阵眼,定然一击破之!”
“……”
如此,又半个小时过去,刘正心里已经开始狂刷“妈卖批”的时候,只见本来在空地中央打坐的江大师突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血沫子都溅到他裤管上了。
“……”
四个干警站在刘正身后,看到此景眼睛里的恐惧愈发加深,此刻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周围是枯寂的山风,又是黑夜呕血,是科学主义世界观,在此刻都有些动摇起来。
四人本是本地人,李家村的传言也听过那么一耳朵,如今回味起来,佐着山风,连肺管子里面都凉透了。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两个跟班立刻上前。
而刘天王也着急地开口:“大师,这阵法?”
恐惧,瞬间笼罩。
只见江大师的脸色愈发苍白起来,在手电的苍白照射下,颇有种惊悚的感觉,吓得他不由地倒退了一步:“大、大师,您……”
江大师的脸色确实并不好看,但他破阵被阵法反噬,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即便是门外汉,也知道此刻破阵失败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最难看的还是刘天王。
“大师,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啊!钱不是问题!”
只可惜,此刻是装逼界的扛把子江大师,都不敢应承这句话了,事实上他已经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道这点子这么硬,他干嘛上赶着大过年地来寻晦气啊!
最后张了张嘴,只干巴巴地说要调息内息,容后再议,大不了他……
刘正闻言十分暴躁了,还以为刘天王能够请来的大师绝对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至少也该有点真本事,所以他才大着胆子过来,却没想到这么菜,连个阵法都不会破。没有这个金刚钻,你出来混,你这是在玩火啊!旁友!
他有些急躁地挠了挠头发,这会儿山里的气温急剧下降,他们又没有带粮食,车子停在进村的路上,手机也没有信号,简直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刘正伸手进外衣口袋里掏烟,却无意中碰到一个金属物质,他拿出来拿到手电的光下,看到一个黄澄澄的铃铛。
鬼使神差地,他用手摇了摇,竟然出乎意料地有了声音,刘正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有邪祟!妈呀!
黑夜,空寂的山麓,忽而有一串铃声,几人纷纷朝着刘正看了过来,最先惊讶的是号称在调息的江大师:“这是法器!你怎么会有这般贵重的东西!”他虽然修为不咋地,但到底入了行,法器还是认识的。
刘正:……
“这位警察小哥,可否将此物借老朽一观,实不相瞒,此次出行老朽以为只是寻子,故而并未携带法器,如果又了此物,老朽有八成的把握破阵!”眼睛里带着对铃铛的贪婪渴求,是黑夜都遮挡不了。
刘天王一听,立刻眼睛一亮,这时候已经不是找村子的问题了,先出去才是正经事,立刻开口,说是可以买,钱不是问题。
刘正看了看几人的眼睛,无不是这个意思。
他心中叹了口气,第二次后悔没有等殷老板过来再行事。这般想着,他将铃铛递了过去,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铃铛在他手里也只是一个铃铛而已。不过法器……很珍贵吗?
江大师看到铃铛,一把握在了手中,立刻十分开心地研究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是法器的缘故,铃铛忽而在某一刻飘荡在了空中,姓江的大师似乎驱使着铃铛,还十分吃力,是不是发出阵阵的闷哼声,铃铛在空中不停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刘正曾经带着它,骑着摩托追赶吕梁乘坐的车一样。
铃铛飘在半空中,似乎有所感应,飘荡着便往前方而去,江大师脸色立刻苍白起来,眼睛却是闪亮的,整个人却是不由自主地跟着铃铛前行,几人没法子,也带着东西跟上。
李家村村东一座简单的平房里,有人坐在炕上打坐,忽而睁开了眼睛,望向村外阵法的方向,眼睛中闪过一道疾光,出门往外走去。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铃铛忽而在半空中震碎开来,砰——地一声,惊醒了几人。
铃铛已然化成了齑粉。但现在并不是铃铛的问题,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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