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还天地以清明!
群涌而来的野兽被犹若实质的气流掀翻在地!
涌动的狂风中,年轻人放声大笑,笑声甚至压过了群蛇嘶鸣、雷蛟低吼!
他随手丢开手中的“白鸟”,牢牢握住了暴风与苍雷的权柄!
而手握风雷时的他,又何需倚仗外物?!
风蛇群仿佛嗅到血腥味的猎食者,躁动不安的在他脚下嘶鸣,空气中流动的气流愈来愈庞大,愈来愈汹涌。
一道道青色的气旋凝聚在他的身后,盘卧空中的赤色雷蛟仰起威严的龙首,探入高空不知何时聚集而来的云海!
刺目的闪电划破迷雾,劈开了这座昏暗城市的黑幕,留下一道巨大的裂痕。
云海在雷蛟探身而入后不断沸腾,逐渐转变为一方赤色雷泽!
当最后一道炽白闪电劈开黑夜。
仿若拉开了最终的号角,无数如蛟如龙的赤色雷光自雷泽中落下,带着无尽的暴虐与威严,尽情播洒属于天空的权威!
迷雾下几乎填满这座城市的兽群暴露在了雷泽之下,被暴风掀翻的兽群被赤色雷光一一锁定,而后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凿穿、绞杀,又如赤色神矛般将它们钉死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任由它们哀嚎着度过生命的最后一刻。
无穷无尽的赤色雷光砸落尘世,尽显苍雷途径暴虐的姿态,将毁灭洒满这座城市。
鲜血。
哀嚎。
死亡。
落幕。
在那涌动的暴风领域,以及如神罚般不断降下的雷光中。
他纵声狂笑意气风发,又如君王般不可一世睥睨天下。
仿佛心中那道关了不知多少年的阀门,在悄然间被砸开了一条缝,如海潮般无止境的威严沿着门缝破门而出,摧毁了阻挡了它们十数年的阀门堤坝。
而今再度君临天下。
以赤色雷霆绞杀满城生灵!
……
……
魔都之内。
老人眯眼望着那个狂傲不逊,与往昔完全是判若鸿沟的年轻人,面露欣赏,啧啧了两声。
“既然本应是那深海恶龙,又何必要自囚于井底,将自己伪装成一只井底之蛙?很好玩?”
老人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隔空质问某人。
……
……
在那座荒芜而死寂的黑白世界中。
高坐于王座上的男孩冷漠地透过某人的视角望着外界之景。
笑容讥诮而冷厉。
而这一次,他的身边多了一位面色疲惫的男人。
男人沉默地抬头望着外界那个纵声狂笑,飞扬跋扈的另外一个自己,有些失神。
“我赢了。”
王座上的男孩以淡漠的口吻说道,就像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面色疲惫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平静道:
“那么作为胜利者,你将得到我的一个承诺。”
王座上的男孩讥笑道:
“你的承诺?好,我依旧还是当年的要求,我要与祂见上一面,你做得到吗?”
他冷漠而不屑的目光扫过身边从无诚信度可言的男人。
但这一次的局势似乎出乎了他的预料,那个男人竟然没有翻脸不认账。
男人微微颔首,柔声道:
“当然可以,时间……就定在八天后吧。”
“届时,我将引你去见上祂一面,但我不会插手你们间的交流,是见了一面后就被扫地出门,还是促膝长谈,那要看你自己。”
听到身边男人的话语,王座上的男孩如黄金铸就的瞳孔微缩,视线犹如凝固在他的脸上,试图找出一丝谎言的痕迹。
男人微笑坦然面对。
“八天后?”
长久的沉默后,王座上的男孩幽幽问道。
男人语气淡然而有力道:
“就在八天后!我从不食言!”
王座上的男孩嘴角微扯,似是对男人最后一句话嗤之以鼻,他收回了视线,淡漠道:
“那我就在此恭候。”
男人无声轻笑,一步走出了这座旧日天国的残骸世界。
而后遥望外界的某处。
这个自称“离世遁上者”,也曾真正做到离世遁上的男人,在刚才与那位至上者完成了一个赌约。
有一位老人想以堂皇之势逼迫他在八天后的盛宴中,主动展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他在思索了一阵后,决定不让这个暴揍过“自己”的老人得偿所愿。
这世上哪有事事如你心愿的好事?
起码在他这里绝对没有!
如此,这场与那位至上者间的交易算是一举算计了一人一神。
典型的一石二鸟之计。
心情顿时大好的男人,望着外界那个终于有了些少年意气的“自己”,就像是照着镜子,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有些怀念,也有些不好意思。
总觉得一副很欠揍的模样啊,难怪自己当年身边连朋友都没几个……
不过现在的“自己”……好像也没几个朋友?
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了何处。
身体显得越发虚幻透明的男人,似乎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眼底的灼灼之色掩盖过了疲惫。
他嘴角微翘,嗓音戏谑,似笑非笑地隔空反问某人道:
“狂徒?”
……
闭眼休憩的负日忽然惊醒,警觉地振翅望向四方,试图找出潜在的敌人。
在刚才那一刻,它感受老人早已圆润贯通的气势竟不受控制地轰然一震,差点震碎了脚下立足之地!
老人嘴角轻扯。
心道果然还是得货比货,还是自家长安来的顺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