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呢,别不好意思,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看着江母拉着苏雨沫渐渐离去的身影,江黎诚叹了一口气。
“愣什么神啊,牵驴回家。”江父拿着烟袋锅子敲了敲江黎诚的头。
江黎诚赶着驴车江父坐在后面的板车上悠闲的抽着旱烟袋。他们经过关佩枝家门口的时候,正巧一辆驴车也缓缓的驶入了关佩枝的家中。
破烂房檐之下,关佩枝的父亲关振兴正坐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跨栏背心,头上带着一顶蓝色布帽。干裂黝黑的脸庞透露出一种庄稼汉特有的朴实,只是那眼神之中却多了一抹狡黠。
他拿着烟袋杆捅了捅驴车上的布袋子,假装皱了皱眉头,又嘬了两口之后,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不行。”
“不行?”
听到他的话,来人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他穿着一件发黄的白色背心,此时早已贴在了身上,被汗打湿的头发经风一吹也全都粘在了脸上,看起来甚是好笑,正是镇上养猪的孟金虎。
“老弟啊,你就别跟我打哈哈了。这十里八乡怎么个价,你老哥我会不知道?就这还多给你了呢!”
孟金虎啐了口吐沫,他这费力把火的把粮食拉过来连口水都没有,要不是人老赵家乐意,他都懒得在这扯淡!
“孟老哥啊,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一个人种地,四张嘴吃饭,还要供儿子上学。要不是眼瞅着今年就过不去冬了,这丫头我是万万不能嫁的。”
关振兴在大石头上敲了敲烟灰,脸上也是一副舍我其谁的表情,看得孟金虎直咬牙。要是换到平时,他敢直接撒丫子揍他,不过今天显然并不是时候。
“再……再加五十斤大米……不能再多了!”
孟金虎背靠着驴车,颤颤巍巍伸出五根手指,心疼的直滴血。
“一百斤,聘礼钱一分都不能少。”
关振兴抬起了头,目光甚是坚定。反观那孟金虎,此时倒是满脸铁青。虽说老赵家对他有恩,但他也顶多再拿出这五十斤粮食。一百斤?那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了!
“他奶奶的!老子也豁出去了!今天看我不揍死你他妈的王八犊子!”
刚说完,这孟金虎便直接扑了上去,把那一身杀猪的本事算是全给发挥出来了。这关振兴哪里是孟金虎的对手?没过五分钟就被打了个鼻青脸肿,就连唯一的一个烟袋杆都给打折了,直到关振兴躺在地上抱头求饶,这孟金虎才终于停下了手。
“我他妈的告诉你!今天我孟金虎就把话撂在这了!东西就这些东西!聘礼钱照旧,我一粒米都不加!要!你就留下!人我领走!不要!我立马把粮食拉走!这年头,粮食可比人矜贵!”
孟金虎叉着腰,嘴里也喘着粗气,见关振兴不吱声,拉着驴车就往外走,关振兴一看这架势是要来真的,赶忙回脖。
“同意!我同意!孟哥你看你这暴脾气,这么些年了,咋一点都没变啊……”
关振兴用手撑着勉强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微笑。这架打得,出了一身臭汗不说,身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声音不小,后面的话正好被外面的江黎诚和江父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是在干什么呢?”江黎诚在外面听的有些稀里糊涂有头没尾的。
“还用问吗?卖闺女呢呗。”看到他这般讨好的模样,江父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还真是神鬼怕恶人,是不是个人的都逮着老实人欺负,想到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卖闺女?”两人正说着,只见关佩枝扛着锄头从村边走了过来。
“唉,别看了,走吧。”江父不禁叹了一口气道。这年头处处都是可怜人,管是管不起的,更况且这是人家的事情,外人又有什么资格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