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右手里掂了掂,随手扔向清风。
清风抬手接过,熟练地展开那段腰褡探了一探,摸出里面有火绒、迷香、绳索、暗针等物,还有一根发簪大小的峨眉短刺,清风打量着那枚长不过五寸的短刺,一寸短一寸险,若是这般也能用作近身格斗未免太过儿戏,倒兴许可以做做撬门破锁的勾当,不由得轻笑:“还真是个笨手笨脚的小毛贼,”随后抬起眼来,饶有兴趣地望着床边那个猫一般的小女孩,“半夜三更你又来我房里做什么?”
细长的莲梭在她指尖翻飞成花,开出千重万重的赤玄莲花来,清冷的眼光在对方的咽喉和心脉等处谨慎游移,带着含蓄收敛的杀意。
“你是个不错的杀手,”清风向后一倒懒洋洋倚在墙上,“五年后兴许可以一敌。”
翻飞的莲花忽然消失了,重新凝固成一刃坚冷的莲梭,稳稳夹在姬莲指尖,倔强的嗓音响起,一字一句带着认真的孩子气,朦胧夜色下猫一样的女孩子侧脸线条抿得冷酷锋利,认认真真对他说:“如果我一定要试呢?”
空气陡然间变得冰冷而肃杀,清风漫不经心的眉眼肃了肃,未改变坐姿,全身的肌肉却如拉满的弓弦般蓄满了十足的戒备,对面嘴角冷毅的小女孩如一只伺机进攻的小兽,猫一样的眼睛紧紧盯住他周身每一个可能的破绽。
月光消失了。
一触即发。
漆黑中却忽然响起女子清脆的咯咯声,悦耳如动听的铃铛,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发出这笑音的人此刻十分开心。
方才躺在地上□□的苏妙音护已如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般滑上了床,开开心心笑着坐在床上男人的怀里,一边亲昵地伸出两条水蛇一样柔软难缠的手臂环住对方的脖颈,得意回过头来笑意盈盈地望着立在窗边那个牙尖爪利的小姑娘。
拥着满怀香软温热的躯体,清风不禁哂笑,竟着了这个三脚猫功夫的小骗子的道,这一招声东击西的金蝉脱壳用得极妙,褪去外衫激对方出手随后佯装昏倒,恰好避开了致命的玄铁莲梭又可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清风后知后觉了然心中叹一口气,亦伸手拥住了怀中女子,眼下这一身在月光下泛起朦胧淡光的“肌肤”,却不是什么真材实料,触手平滑冰冷,竟是一件贴身水靠,难怪在沱江江心入江后竟如鱼得水水性极快极好,随后他手底一抛,将那泥鳅一般的女子扔了出去。
苏妙音护顺势落在一张太师椅上,交叠起双腿,从容将右肘支在膝上,娇憨又天真地托着腮,腻声笑道:“郎君为何不问奴家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姬莲倏忽无声收回指尖的莲梭,箭在弦上的紧张气氛顷刻消散,斗室内登时充满一种暧昧又旖旎的模糊氛围。
苏妙音护自顾自低低笑起来,显得放浪又纯洁:“小姑娘动了凡心,吃起风醋了,”一面慢条斯理道,“你杀不了他的,因为你已喜欢上他。”
姬莲谨慎又沉默地抬头望一眼床边的男子,唇角抿成一线,猫一样的眼中尽是冷意,床边的男子神色疏淡,眼廓里敛着将掩未掩的锋利,依旧漫不经心地坐在原地,姬莲一语不发扫视一眼屋内的两人,微微屈膝,敏捷地腾身倒纵出去。
“可惜仍是个经不起激的小孩子。”苏妙音护脸上的柔软媚态消失了,自椅上滑下落到窗边,弯腰信手拾起地上的外衫重新穿上,又抬手拢了拢头发,柔和的月光笼在她侧脸,端庄穆和便如同妙音天女。
“那你呢,”清风懒洋洋开口,轻轻扬起的眉毛如一条不驯的豹,伸指挑起那条散着淡淡幽香的腰褡,“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苏妙音护轻轻巧巧跃起坐窗台,同床角的男子面对着面,伸出手来在窗前缓慢移动作出各种手势,透进来的月光自窗子倾洒,将她手上的剪影投射在他的脸上身上,那只灵活如蛇的手缓慢伸展游移,便如同用影子抚摸在他的身上。
随后她的手影停在他的唇畔,那双如鹿一般天真的杏眼弯弯笑起来:“不过是想要得到你的人罢了,不过你这人好像是没有心的,”顿了一顿继续道,“恰好那种东西我并不需要。”
“可惜从小到大我只学会了一件事,”清风神色淡淡,“女人的话万万不可信,尤其是,”他从从容容展开那条腰褡抖了一抖,“在这种地方下了‘半刻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