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完遗嘱,苏老太太突然就去世了。
周安安猜测, 应该是心绪太重导致的。
老年人就是这点不好, 身体条件跟不上了, 如槁木一般只剩下苟延残喘, 最后受了点刺激,没挨过去,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停了呼吸。
苏老太太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苏绵绵跟她虽没有十分情意, 但陡然面对这样的事, 还是难免伤心。
她本来就是个心软的。
苏家的葬礼是陆横一手操办的。
野风喧嚣中, 站满了默哀的人。
苏绵绵穿着黑色的长裙, 站在棺木前,手里拿着白色的花。
这里是苏家后山。
前面的苏家宅子已经照着原地基开始建了。
今天暂时停工。
很多人过来参加葬礼。
一方面是来悼念,最关键的是想知道那位手段卓绝的私生女到底是什么人物。
远远的,一道清丽柔软的背影站在墓碑前,挽着头发,露出纤细白净的脖子。
她手里拿着一朵花, 洁白素锦, 沾着花露, 衬出莹白指尖。
瘦弱背脊挺直, 寒风吹来, 纤细到一折就断。
最纯净的黑中,包裹着最干净的白。
小姑娘红着眼眶,将手里的花放到墓碑前。
她身边站着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
穿着黑色西装, 整个人透着外露的锋芒,浑身上下都是一种全天下都是老子的感觉。
“陆横,老太太走了。”小姑娘声音软绵绵的透着黏糊糯意。
“嗯。”
男人点头,牵住她的手。
软绵绵一只,透着冰凉,像是一块冰。
男人的手炙热粗糙,裹着她,轻轻磋磨。
“太冷了,先过去休息一下吧。”
苏家复原了一半,房廊下一排房子被让出来做会客室。
过来悼念的人在这里休息。
除了几个真心伤心的,其余人都是笑脸盈盈的寒暄说话。
一看就是趁机过来应酬的。
苏绵绵看得有些难受,她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盯着外面不远处的断壁残垣。
“你好,请问是苏小姐吗?”
有一道男声从后面传来。
苏绵绵转身,小脸莹白如玉,青丝贴面,娇柔端庄。
她坐在小圆凳上,双腿并拢,长裙掩住小腿,裙摆下是一截白玉似得脚踝,周身是古色古香的建筑,身边放着一盏茶,双眸纯稚,仿佛一幅精心绘制的古画。
男人眼前一亮。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苏家私生女。
居然长得这么好看。
听说还是个跳舞的,怪不得身段这么好,就是不知道在床上……小白脸富家二代浮想联翩,情不自禁。
“你好,这是我的名片,能不能留个电话?”
苏绵绵站起来,稍稍往后退一步,也没有接那张名片。
不能随便要陌生人的东西。
不过电话?
苏绵绵一脸震惊。
现在乞丐要东西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我这个电话,要六千块。”
小白脸富家二代:???
一只手横空出来,拿走了搭讪男的名片,“陆家的?”
男人一挑眉,邪气肆意。
搭讪男虽然惧于陆横的气势,但还是努力挺起胸膛道:“对,我是陆家的人。知道陆横吧,陆家小爷,唯一继承人,是我堂兄。”
陆家陆横,名副其实的一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狗,已经变成大家豪门里众所皆知的一号人物。
惹谁都别惹他,除非你想断胳膊断腿最后被烧成灰渣渣。
陆横垂眸看这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拐弯亲戚,笑了,“你猜我叫什么?”
“老子管你叫什么,你要是惹我,当心我叫我堂兄来收拾你。”
“他叫陆横。”
苏绵绵小心翼翼的提醒,“陆家的陆,嚣张跋扈的横。”
搭讪男:???虽然很难理解,但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
“你,你别想骗我,我知道他,他脑袋上有小揪揪!”
面前的男人一头板寸,整个人又凌又厉,像一柄开刃的剑。
陆横:“去你妈小揪揪,还不滚!信不信老子揍你?”
在男人砂锅大拳头的威胁下,搭讪男立刻灰溜溜的跑了。
陆家人口庞大,那些拐弯亲戚确实很多。
不过跟苏家比起来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苏家拉拉杂杂的人从北市中心到乡下,简直能用卡车来装。
叽叽喳喳讨论的声音闹翻天际。
男人抬手,把窗户门都给关了。
然后把手里端着的红豆粥递给她。
“吃吧。”
苏绵绵垂眸看着那碗红豆粥,舀起来,发现了里面的百合花。
“陛下怎么知道我喜欢在红豆粥里面放花?”
“你什么事老子不知道?”
说完,暴君突然闭嘴。耳尖又红了。
苏绵绵歪头,“陛下难道还能算命不成?”
暴君一口气噎在喉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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