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溪红着眼睛跪在床边,看着面色红润得不正常的主子,磕着头道:“主子,奴婢去请王爷来,王爷定会救您的。”
“不用去了,王爷不会来的,”她看着哭得伤心的瑶溪,笑道,“哭什么呢,人早晚都要走这一遭的。”她本就病重,又被这般折腾一场,哪里还活得下来。
“主子,您不要这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瑶溪上前握住曲约素的手,“奴婢这就去给您熬药,喝了药您就好了。”
曲约素摇了摇头,恍然间似乎看到了上元节时河边一盏盏漂亮的花灯,拥挤热闹的人群,以及曲轻裾与皇帝牵着的手,她喃喃道:“那原本是属于我的,是我的……曲……轻裾,为什么……”
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最后消失在满屋子的寂静中,瑶溪看着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人,终于痛哭出声。
“王妃,西平斋的曲侧妃去了。”如画走进屋子,见王妃正靠窗坐着看书,便上前小声道,“伺候侧妃的瑶溪希望能见一见王爷。”
秦白露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头也不抬道:“让她去求何福儿去,我管不了这事。”
如画见王妃似乎不想多说,只好无奈的退了出去。看着正院门外穿着一身素衣双眼红肿的瑶溪,她面上露出为难之色,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王妃说,她近来没有管家了,你若是要求见王爷,就去找何总管通报吧,”如画犹看了眼四周,快速的塞了一个装着银两的荷包到瑶溪手里,面色如常的回了正院。
瑶溪慢吞吞的站起身,看着手里的荷包,面色木然的朝主院方向走。不管怎么样,主子好歹伺候过王爷一段时日,难道连人死了都不能好好下葬吗?
贺渊怀中揽着美人,由着她伺候自己饮酒,喝得高兴时,便让另一个美人弹琴助兴,不久便喝得醉醺醺的,连人都分不清楚了。
“王爷,曲侧妃没了。”何福儿在他身边道,“侧妃身边伺候的瑶溪求见。”
“曲侧妃是谁?”贺渊在怀中美人脸上偷了一个香,见美人笑出声后才皱着眉道,“没了就没了,告诉本王做什么?”
“王爷,曲侧妃是皇后娘娘的异母妹妹,”何福儿见王爷已经醉了,只好边倒茶边补充道,“外面不少人都瞧着呢。”不管内里如何,面上总要做得好看些。
“皇后的妹妹,”贺渊推开怀里的美人,揉着额头让自己清醒了些,接过何福儿递来的茶灌了一口,“既然如此,让下面的人别怠慢,按着规矩葬了吧。”
既不能怠慢又要按规矩,这恐怕让人有些为难,何福儿心头虽然这般想,面上却是半点不露,想好由谁办这事后,便道,“王爷能怜惜她,是她的福气,小人这便让人去办。”
贺渊嗤笑道:“若她不是皇后的妹妹,本王何必费这个心思。”
何福儿当下改口道:“能有皇后娘娘做曲侧妃的姐姐,也是她的福气呢。”
“行了,”贺渊打了个哈欠,“照你这么说,皇后有了她这样的姐妹岂不是没福气了?”
何福儿干笑一声,知道王爷喝醉了,哪里还敢接这样的话。
“退下吧,”贺渊再度把身边的美人搂进怀中,“别扰了本王兴致。”
瑞王府女人不少,死一个侧室又算什么,可是这个侧室乃是皇后娘娘的妹妹,那就不得不让人报到皇宫里去,所以最后这个消息先是报到殿中省,再由殿中省的人汇报给皇后。毕竟按情理,这事应该让人直接报到皇后那里。可是按规矩,曲约素只是个侧室,这种小事根本就不该传到皇后娘娘耳中,那不是晦气么?
最后何福儿思前想后,只好找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方法。
曲轻裾原本听到殿中省的少监求见自己还有些奇怪,她如今不管后宫事务,殿中省的少监跑她这里来做什么?
但是看完殿中省少监呈上来的报丧信后,她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捏着这封信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她印象中,曲约素是个有才气有相貌的女子,原本可以嫁个好人家,可是偏偏抱着满腔青云志,选了一条错误的路,最后毁了一生的幸福,甚至误了卿卿性命。
若是当初她没有去瑞王府做妾,而是嫁个其他世家公子,哪里会有这般下场。
软弱能害了自己性命,就如原来的曲轻裾。贪婪亦能毁了一个女人,亦如现今的曲约素。前者可怜,后者可悲。
“皇后娘娘,”殿中省少监见皇后面色不好,一时间心里也变得七上八下,不知道皇后是何种心思。
“退下吧,”曲轻裾放下手里的信,摆了摆手,“黄杨,你带人去瑞王府,替本宫给曲侧妃上柱香,添些纸钱香烛。”
为妾者可悲,可是身为正妻的女人,又能有多幸福呢?
在这种一妻多妾的时代,女人注定是历史的牺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