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宜伦楚一路小跑着回到土屋,男人们终于全部聚到了晒谷的场地,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吴小雨的“开矿招工”。
非同一般的“开矿招工”。
不需要等待太长时间,大约几分钟后,吴小雨和小罗站起身来,给宜伦楚的妻子留下了几只大约不用清洗也已经非常干净的盘子碟子。
和吴小雨这几天经过的许多村庄山谷类似,关山谷的晒谷坪同样一部分天然形成,一部分后天开辟,限于人力物力,它的面积不大,也并不是特别平整。此时,小小的半坡型地面乱七八糟地站了十几个男人,看起来稍微有些拥挤。
顺着小路,吴小雨施施然地踏到晒谷坪的边缘,同样和许多村庄山谷一样,级的目光一扫而过,从这些站立于晒谷坪的男人们身上,吴小雨轻而易举地看出了许多形形色色的,明显针对自己的行为和情绪。
某株下半截乌黑焦灼,也不知被大火焚烧还是被雷电劈中,却仍然奇迹般地冒出了绿叶的大树旁边,一位青年顺着吴小雨的脚步不时调整方向,始终保持自己的右手放在背后。
不过,只要看看这位先生急促沉重的呼吸,急剧起伏的胸膛,飘忽不定的眼神,以及攥紧拳头,不由冒出了青筋的左手掌背,吴小雨就算闭着眼睛也清清楚楚,穷山僻野之间,青年背后藏起来的右手能够找到的物事,无非寒光闪烁的菜刀,或者铁锈斑驳的斧头。
就在这位只差将“砍你”两个字直接涂到脸上的青年身后,一位老头正紧紧地贴住青年的后背,嘴巴也探到了青年耳边,老头的嘴唇急促颤抖,脸上满是担忧和焦虑的神色,很显然,不管劝解还是鼓励,老头的说服工作都不够理想。
如此这般的情形还有许多许多,沫浴在这些或冷漠或畏惧或戒备或抗拒或担忧或愤怒的目光之中,吴小雨安然站立,坦然受之,默默地梭巡一圈,吴小雨微微示意,紧跟其后的沙毫立刻往前继续走出两步。
“诸位叔叔伯伯,哥哥弟弟……”
就算被吴小雨称之为“聪明”的脑子里面装满了水,这几天时间见到的种种蛛丝马迹,也足够令沙毫看出吴小雨大约不怎么欣赏浪费时间的行为。
微微张开双手吸引目光,等待晒谷坪中的喃喃细语之声稍稍减轻,沙毫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家应该都知道了,今天将军过来关山谷,是为了开矿招工的事情。”
尽管得到宜伦楚的通知时,众人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不过,真正从沙毫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晒谷坪还是立刻响起了一片“嗡嗡嗡”的声音。
同样早就熟悉了这套流程的沙毫闭上嘴巴,并不阻止,他的身后,全副武装的小罗,面无表情的吴小雨更是默不作声,只静静地,冷冷地看着晒谷坪中的骚动。
这种沉静肃穆的姿态,比扯开嗓子大声吼叫着“安静”、“不要吵”、“听我说”等等声嘶力竭的方式有效百倍,畏惧地看着前方,农人们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赶紧小心翼翼地收敛动作,很快回归寂静。
“我知道,大家担心的事情很多很多,担心背井离乡,担心活儿太累,担心家里缺人照应。不过,大家尽可放心,为了照顾大家,将军招工的地方很近,就在我们苗英州的公路旁边……”
注意到几位年纪较大的男子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沙毫很快补充:“……也就是卞稼村老坤达经常摆摊卖饼子的地方。”
“另外,大家也不用害怕活儿太累,将军不会让大家马上就下矿井----现在也没有矿井让你下去……”
“到了地头,大家只需要挖挖水沟,砍砍木头,搬搬砖头……对,就和建房子一样,你们没有猜错,将军请大家帮忙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你们自己建造住宿的木屋。”
无视众人不敢相信的目光,沙毫继续喊道:“最重要的是……桑育,苗艺博永,别再看着你们那几块破田……我知道田里种了谷子,对,对,我也知道谷子快要熟了……将军招工全凭自愿,不抓人,不强迫,你们也不用担心建完木屋就得开始干重活,只要愿意自己建的房子留给别人去住,随时都可以拍拍屁股回来收拾家里的谷子,当然,运气好的话,还可以顺便收拾床上的野男人。”
说着,沙毫笑了一下,也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男子们的表情终于轻松了一些。
不错,虽然实施得一塌糊涂,不过总算还知道应该先行瓦解抗拒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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