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他常筠是那样的人,叫韩霁别放在心上。可文人自来都面子,尤其韩霁更是个中翘楚,他觉得自己丢了大丑,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有什么了不起的,真这么能,也不会输给嵩阳书院的乔珩,还以为自己多能耐呢!”
身边的友人赶紧拉住韩霁,叫他别讲下去。这件事绝对是常筠的痛脚,至今没人敢再他面前提起,要是韩霁的话被有心人传到常筠那儿去,保不齐有韩霁好受了,不说别的,一会儿以诗会友,常筠要是独独点韩霁出来对诗可怎么办,那岂不是要叫韩霁在众人面前丢脸嘛。何况韩霁嘴里说到的另一个人......那更是不能随便编排的。
这友人也是好心,对韩霁说:“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常筠什么人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嘛,当心被他报复。”见韩霁还是不服气,友人又说:“再说了,那一位也不是咱们能非议的,听说今年春闱的考官之一,工部的楚侍郎,是这一位向圣上举荐的,而且连主考官,听说都和这一位交好。你没见今年各处都捧着嵩阳书院的考生嘛,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给他们行方便。”
韩霁的心里的火气已经消下去不少,他想想也觉得没有必要这时候逞口舌之快,常筠当年给乔珩下帖子的事天下皆知,他不信乔珩心里没有疙瘩,如果今年的春闱乔珩果真跟几位考官交情匪浅的话,那常筠能不能中都是未知数,他一想到这儿觉得神清气爽,什么气都没了。
另一边,常筠被无处不在的打量他的眼光搅得心烦,遂站起身来打算到窗边吹吹风,文会的地点选的很好,虽然靠近街市,但却不会太过吵闹,有一种闹中取静的意境,虽然这份宁静已经被那群肤浅的学子毁的一干二净。常筠忍不住犯了个白眼。
巧的是,常筠一走到窗边,看见乔珩骑着马跟在一抬软轿周边,那脸上贱笑的表情,叫常筠恨的牙痒痒!
(乔珩:?)
***
皇觉寺并不远,乔珩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是僧人们早课结束的时候,小沙弥见是住持吩咐过的贵客上门,立刻有礼地将两家人领到侧院厢房。
皇觉寺在京郊屹立多年,曾经出过不少得道高僧,因此每一年的香火钱都十分可观,寺院也历经多次翻新扩建,像是永定侯府或者康乐公主府这样来头的贵客,寺院都会提前打扫好环境清幽且**的厢房以供贵客休息。
听说今年皇觉寺还开放了一些厢房提供给上京赶考的学子租住,这实在是因为京中一场大火烧掉了不少客栈,如今各地学子一来,剩余的客栈纷纷加价,但是这样,每家客栈都几乎爆满,皇觉寺的僧人怜惜无处居住的学子,为这群人行个方便。
当然,学子们居住的厢房跟留给贵客使用的厢房隔了很远,除非穿过大半个皇觉寺,否则双方的人绝不可能碰上。
然而,凡事都有个例外,比如,现在......
陈熙芸和康乐公主结伴去听禅师讲课,两个当娘的自然是默许小辈们偷偷见面,乔珩等宋子妤换好衣服,想带着小丫头去后山,平欢早得到乔珩吩咐,先去后山守着了,保证没有人可以打搅到这一对好不容易见面的小情人。
可是还没有出寺院呢,乔珩不得不停下脚步。
“要我说,咱们读再多书,也比不上人家投个好胎,我们寒窗苦读十数载,比不过人家轻轻松松几个月,还有天理没有?”
拱门那边,几个学子正在说话,乔珩不欲他们见到宋子妤的面容,想等一等,等这群人离去了再带着宋子妤去后山,谁知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内容,而且似乎,他们谈论的还是自己。
拱门外传进来另一个学子的声音:“话也不能这么说,永定侯府的那个世子爷确实有几分真本事,不但是姜大家的入室弟子,还赢了慈州的常筠,这样的人物,算没有侯府世子这一身份,应该也能考中科举吧。”
之前抱怨的那人不服道:“如果我有个做侯爷的爹,不也能随随便便找个文学大家做老师,还有那个常筠,谁知道姓乔的使了什么手段赢的。也是他命好,用不着考科举有官做,不然叫他也下场试一试,保不准连个举人都考不中,哼。”
宋子妤偷偷把自己的手塞进乔珩的手心里,她试图安慰乔珩,听到这样诋毁的话,她的珩哥哥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可乔珩却温柔地反握住宋子妤的小手,对她安抚地一笑,不被人妒是庸才,外面那人说的话,对乔珩一点影响都没有。反倒是宋子妤,被乔珩的一笑勾的正义感大增,非要给心上人主持公道不可。
乔珩拉住宋子妤,从背后抱住小丫头,在宋子妤耳边轻声说:“跟他们叫什么劲,把你气坏了我可舍不得,他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你一个指头重要,只要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不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