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赵与珞因为常年和海商打交道,思想上其实是很“开放”的。说实话,在当年琼州这样的蛮荒之地,你脑子要是不活点,就算当官,也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他也发现了小皇帝是个不安分的主,但他的想法就和陆秀夫有区别。东在琼州招流民、绑工匠,造新船,制新械,将一个蛮荒之地弄得是好生兴旺,这让老赵是欣喜若狂:太祖有后啊。就是哪个什么“卖官鬻爵”,在他的眼里,也变成了“英睿之举”。他更是很快就理解了陛下弄新钱的目的:要让其他的人都围着咱来转。
无论从什么角度上讲,赵与珞都是支持小皇帝最卖力的人之一。
哪天大臣们进宫“兴师问罪”,事后他和陆秀夫向陛下请罪,但陛下不仅没有怪他们,反而笑眯眯地和他们说:“老师,赵大人,大臣们也是为了朝廷着想,朕理会得,这和你们没关系,你们不要在意。”
咱和他们治什么气,宋代的文臣就这德行,没指着你的鼻子骂就不错了,你没见寇准寇老西,硬逼着宋真宗跑到前线去吗?咱不生气,气伤肺,身体可是咱自己滴。
东的“大度”自然又得到了俩人“仁厚”的评语。但现在听了小皇帝所言,他俩却马上一起板着脸道:“陛下,不可。”
看两人有点不依不饶的表情,东讪讪言道:“朕说的是以后,以后。”
“以后也不行。”更严肃了。
得,说说都不行,真没劲,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东转身离去,嘴里还嘟囔着:“朕乏了,想睡觉。”
看着小皇帝的无赖样,陆夫子和老赵两人也只能是苦笑。但就在这同时,海上也有人在评价这个穿越者了。
邹站在甲板上,望着浩浩荡荡的庞大船队,心中一股豪情油然升起,也许用后世“老子终于又杀回来了”这句话,来描述他此时的心情,那是最确切。
他正在那里眺望着,身后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风叔,想什么呢?”
邹回过身来,用一种尊敬的语调回道:“文相,我们终于还是熬过来了啊。”他的眼中有着兴奋和激动。
宋瑞走到他的身边,望着海面的帆影,口中念道:“是啊。”他的心中是不是也应该有着激荡?他看了看身后已经远去的琼州,“陛下不愧为一代英主,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魄力,实在是令吾等汗颜。”眼前的景象,要做到并不容易。
邹对帝国的小皇帝也非常有好感,虽然陛下有时候乱冒泡,但这毕竟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常有的事。他实际上刚上岛的时候,也是有点不舒服的。因为一是陛下要求他们向武人看齐,这对一个宋代的士大夫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但文天祥的做法,却使他非常惭愧,像这样一个状元郎,都整天泡在军中,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另一个是,陛下没有恢复宋瑞的前右丞相之位,这在他看来,不公。可是他很快又发现,陛下这样做是有深意的,因为行朝在军制上的改变,使得宋瑞马上成为军方的首席重臣。他们这些人,立刻就身份地位发生了变化。唯一使他疑惑的是,这大大的背离了帝国的传统。
但是,随即对他更大地冲击来了,宋瑞后来和他讲了关于陛下对“军人”的看法,这就让他的想法彻底出现了变化。“武”的目标是什么?也许到这时候,对邹来说才算真正清晰。
他感慨到:“是啊,在下真没有想到,陛下是如此睿智,他小小年纪,有如此见识,真是可敬可佩。”
哪个穿越者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千万别高看他了,一个小屁孩而已,他并没有这个魅力。他身边的每个人,之所以都或多或少地随着他的调子起舞,是因为有着一个对他有利的外部条件。这就是生存的压力。变则生,不变则死,人到这时候通常会如何选择呢?
宋瑞说道:“陛下年纪虽小,却比我等更明白‘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的道理啊。”他又想到了和陛下在沙滩上的对话。
听了他的话,邹并没有低估文天祥。因为虽然宋瑞没有说,但他相信,陛下的这些观点,肯定与这个敢作敢为、甚至有点叛逆的状元公有关系,要不陛下怎么会让这个纯粹的文人掌管了兵部呢?后世的一些腐儒同样抱有这样的看法,他们没少指责宋瑞,因为在他们的猜测中,正是宋瑞导致了文人某些社会地位的变化。
但是眼前,他们议论的时候,又有人在他们的身后也开了口:“陛下的圣明,在于他不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