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扫过一旁重明逐渐又添加几分冰冷的眼神,他心中不仅暗骂这个混账徒弟,这次,只怕是真要闯祸了。
但同时,他也不免脑海反思,按照大哥的修为,今天为何会这样,难道是因为在上清宫中提到的事?可这山上那么多徒弟,为何翩翩挑中我这个不争气的小子!
“若为!你可知道,我们修行之人,最忌讳什么!”
重明起身轻轻拍了下有点面色沉重的重心,示意对方不必惊慌。
“心骄,气燥”
四个字,准确无误,也让重明连连点头,面色回复如常嘴里赞许“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接着又说一句“你可知道,在这天剑山上,若是有错!要受多大的惩罚!”
“…”
讲到这里,朱若为忽然意识到什么,敏锐的他心中开始隐隐感到不安,逐渐加快的心跳让他有些担忧的再次看向自己的师傅。他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究竟哪里错了!但直觉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去看向那个自己心中最后的依靠。而这一眼却被一个不容反驳的声音打断了“你不用看他,男儿之身,言出必行!”
说完之后,摆手示意桌上尚且冒着白烟的杯子。这一下,朱若为才彻底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轻浮似乎给自己惹了麻烦,可扪心自问,他也并非满嘴乱说。急忙反思自己昔日的功课成果,自己确实在许多时候经常偷懒,也好几次卡在第一二层许久不得进展,可每次自己的好友缘随云前来找自己玩耍,对方也会顺手问及心法修行之事,自己更是无数次坦言遇到的瓶颈,再后来,对方索性就把他的一些独到见解和捷径门路讲给了自己,而自己虽然愚笨,但山中几乎又无人和自己玩耍嬉闹,闲暇之余每每静坐参研,也确实让枯燥的心安静许多,这样时间一久不知不觉就摸到了第四层的门槛,可眼下,对方让自己用第四层才会的这种御物之法,却着实有些棘手,只因为自己自从上月初感觉踏入了第四层的门槛后,就因为想到师傅重心才第三层的境界,就开始属于懒散,天天耍闹贪玩了,眼下这般,真是悔不该逞那口舌之快!
可身前两人已不再言语,自己的师傅重心显然也是知晓徒儿本性,看了对方有些紧张的神色,索性无奈的闭上眼,不去看接下来发生的事,若是对方做到了,那自己脸上有光,若是做不到,还不如彻底眼不见为净。想到此处,他也认识到毕竟对方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好好调教调教。
眼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朱若为无奈之下,唯有尽力一试。以自己最后一次练功的回忆来说,挪动一下,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他开始整理心情,让自己先安定下来。随着呼吸四五次之后,他的心神悄然安定,望着眼前桌上茶杯,他现在唯有全力一试。至于后果惩罚什么的,也都不在乎了,反正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实在不行就忍痛让那老道士何明打自己一顿就是了。
说话间,他已催动心法周身之气皆为他用,感受着丹田头顶足底的三道气流顺着身上经脉伴随一股凉气缓缓游走,很快凝于右掌前的虎口。
就听朱若为小声念叨一句“心为神往,御做行前!”
一时间四周安静至极,而重心更是不敢睁开眼,心中暗自咒骂,这傻徒弟为何要试,直接跪在那里磕几个头,我再卖卖老脸不就结束的事情,可现在…想到最后,他不由的身子一靠暗自叹息。
伴随着朱若为的动作,就见那原本安放于桌上茶杯里面的平静水面似乎纹丝不动,显然,失败了!
看了眼杯中情况,重明转头看向面色凝重的朱若为,似乎在通过眼神征求对方的回复。
朱若为也是警觉到自己的失败,心中已然凉了大半,心中忽然想起何明打人时的凶狠模样,紧张在一瞬间让他额头冒汗,急忙再次运起心法就要重复一试
“心为神往,欲做行前!”
随着这次有些着急的口诀声音让其余两人结结实实听了个仔细,而那杯茶水却依然纹丝不动,仿佛长了根一般。
失败后要面临的惩罚化作巨大的浪潮顷刻间让朱若为心神彻底迷乱,他的呼吸变的的凌乱,眼神慌乱之余,急忙就要再试
“心…”
没等他念出第二个字,一声脆响,茶杯轻轻合上了!面对重明此刻冷清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今天的大祸算是闯下了。
想起师傅昔日再三教会自己,祸从口出,终是不信。
眼下唯一之法,他看向自己那依然紧紧闭着眼睛不愿再看的师傅重心,脑袋里一片空白,无形的压力让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此刻,他只希望师傅能替自己求求情,让责罚尽量轻一些!
“我们修行之人,第一修的就是心,所谓道,于底便是德,所以山门的规矩第一条便是三缄汝口!怕就怕在有术无道,祸乱苍生!”
听到此处,一旁的重心缓缓睁开眼,呼吸起伏的胸口显得格外明显,他忍不住开口打断“重明掌门!”
一旁的重明抢先摆摆手,示意他不需多言,而后就自顾自的接着讲
“我念你年纪尚轻,又是初犯,也不难为你,你就去打扫后山碑林吧,每天都需要将石碑擦洗干净,以此来好好静心安神。到了晚上,就在那松林的针床刺被下好好磨练心性,我相信,两年之后,定有收获!”
“啊!”
朱若为一声惊呼,一旁的重心则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大哥!”
重明的话如同一道晴空霹雳,让朱若为的心一下跌入万劫不复之地,听到碑林两个字和擦洗干净之时心里姑且还沾沾自喜,感念师傅和他的关系,可当听到晚上要睡在松林!他可就彻底的接受不了,尤其是听到期限两年,一瞬间,他只感觉,现在真是有种难言之痛!想到晚上有谁会在那种到处是松针的地方,还有那空荡荡冷冰冰连鬼都没有一个的碑林。一股及其不甘愿的情绪让他顿时面如土色!
“你这顽劣家伙,还不赶紧认错,让他饶了你!”
此时的重心也不管自己的面子了,看着发呆的朱若为张嘴就冲他喊了起来,而朱若为也被这话一激,立刻反应过来,当时脑袋就如木鱼一般疯狂敲地,嘴里不住连声讨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