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还未亮,乔贞和埃林就来到了信件收发处。管理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却打理得衣冠齐整,仿佛他要参与什么政府会议似的。屋子只有正门一个出口,赫尼提供的十名卫兵已经潜藏在附近。
乔贞吩咐管理员:“如果那个取信的人来了,你只需要回回头,看看窗外,剩下的我们来处理。除此之外,不要做任何事。明白了吗?”
“明白了,长官。我需要,呃,‘稳住他’吗?我曾经业余出演过三场戏剧,我想可以用一些语言上的把戏来……”
“我是怎么说的来着?”
“……除了回头看看窗外,不要做任何事。”
“很好。记住了。如果有差错,让他跑掉了,我们大不了等待下一次机会,但是你就得付出一些代价了。”
管理员紧紧领子,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
乔贞走出屋子,和埃林一起隐藏在对面一栋楼房的第二层,可以清晰地自上看到信件收发室里面的情况。卫兵们隐藏的位置也经过精确设计,确保可以及时通过手势互通信息。
“那么,”埃林说,“你觉得我们会有收获吗?”
“很难说。不管他是谁,都应该知道了福达尔的信所说的东西。我的建议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进入了军情七处,对任何事情都不要抱太大希望。”
乔贞看看埃林。“这句话你从哪听来的?哈克曼爵士?”
“没错,他曾经是我的导师。”
“他也是我的导师。那我为什么以前没有见过你?你是哪一届的?”
“忘记了,这不重要,因为我在训练期结束前被除名了。原因是‘自制力不足’。后来哈克曼硬把我安插进某件大案的工作组,我又很侥幸地做出了一点贡献,才能够呆在军情七处。其实我本来都打算回家继承老家的牧场了。”
“原来那个唯一没有从训练营毕业,还能呆在军情七处工作的人就是你。我以前常听说。”
“很糟糕的名号。比起你的称呼差远了:‘狄恩·肖尔亲自发掘的金童’。你还是同届训练营中唯一全项目毕业成绩A的人。和我这样一个混吃的一起工作感觉如何,优等生?”
埃林用食指关节敲敲乔贞的肩膀。
“得了吧。每一个所谓军情七处的优等生,对平民百姓来说都是怪物。”
“至少你还是神智正常的。”
“暂时性的。我听说哈克曼爵士后来自杀了,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吗?听起来你似乎和他关系不错。”
“自杀?要我说,那更像一次谋杀。”
“怎么说?”
“他的漂亮老婆和两个女儿都被杀了,”埃林吸吸鼻子,“凶手是他最好的学生之一。他因为承受不了痛苦,在自家浴室里把自己缢死了。这该定性成间接谋杀。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我也不该告诉你。不过无所谓,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了。”
乔贞不由得想像,高大、精壮、冷峻的哈克曼爵士,怎样在浴室里把绳索套上自己的脖颈,怎样打绳结,怎样放置垫脚的东西。这个人教会乔贞如何审讯嫌疑犯,再三强调“要学会操控自己的情绪”,看起来他忘记了如何操控自己的情绪。他会预料到“对什么事情都不要抱太大希望”这句话成为自己死亡的最好注脚吗?
“好了。”乔贞说。“我们还是先关心眼前的事情吧。”
他们等待了一整天,没有任何收获。不要说来取信的神秘人,就连一个行迹可疑的人都没有发现。管理员一直心情紧张地端正坐着,到这一天结束的时候,他僵直得几乎都没办法扭转身体关节了。
“回去好好休息,”乔贞对他说,“明天我们还会再来。说实话,你没必要这么紧张。”
“你干得不错。真的。”埃林拍了拍管理员的肩膀。管理员尴尬地笑笑,今天一开始时那种自告奋勇的心情早就烟消云散了。
“那么,”埃林对乔贞说,“白忙活一天。你有什么计划吗?”
“找个地方吃饭,回去睡觉。”
“不愧是优等生——好吧,我再也不用这个词了,不要用那么可怕的表情看我。说不定我回红鲑鱼旅店以后还得照顾那个小兔崽子。请圣光保佑,让我回去的时候马迪亚斯已经睡着了。”
听他这么一说,乔贞才想起来自己有一件关键的事没弄明白。
“难道你已经和达莉亚表明实际身份了?说清楚自己其实是……”
“对,我已经说了。这对她没造成什么影响。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识得大风浪,一个男保姆的背叛根本算不了什么。你该比我更了解她的。明天见,乔贞。”
回到住处的路上,乔贞转进了和舍尔莉再会的那家酒店,打算吃点东西。
“好几天不见了,乔贞大人。案子调查得怎么样?”老板在把鱼汤端上来的时候对乔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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