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辛苦?”
离娄又是一怔,垂下眼去,俄而回神,只道是有事先去了,托鱼丽国主照看我们几个。后者也不追问,颔首应了,我们便在原地静候厉尊归来。
从此处望去,厉尊清白的身影渺小得几乎看不见,唯有空中与海上无穷的白雾向着他奔涌而去,浩浩荡荡地,似是去赴一场极为盛大的宴会。
并不多时,那聚在一处的云雾便在天门之上翻卷成了一道遮空蔽月的巨型云柱,势之磅礴,犹如天海相联,渐渐将恢弘的天门包围起来。那慌忙逃窜的霹雳电光也未能幸免,被卷进云柱中嘶哑着吼不出声来。
矗立在天海之间的天门仍旧喷火不止,像一头迷失在浓云迷雾之中狂暴怒吼的雄狮,愤怒地盯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无形之物大发雷霆,却又不知真正的敌人藏在哪里,越是怒火冲天就越是无计可施。
我看着眼前震撼寰宇的场景,犹如一个睡醒的人看着自己梦中的画卷,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清醒。
厉尊的身影已隐没在云雾之中全然不见,浩瀚广袤的云柱已将血红的天门卷盖得密不透风,此时已再无火星冲云而出,浓重的云柱趁势紧缩,誓要将围困在怀的雄狮扼喉窒息,云腾风驰之间听得山崩地裂之声,那巨型云柱亦从九玄之境倾盆而下,宛若天河之瀑,落地入海,雨尽风停之时偌大的天门台上只余下一堆裂散的巨石。
长鲸落,流火熄,自此鱼丽无天门。
鱼丽国主的背影顿现娇弱萧索,不再似先前那般立挺,仿佛那天门是她扛起,重担卸落,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女人了。
厉尊闪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我见她毫不迟疑地向厉尊拜下大礼。
厉尊当即扶起,嘴角噙笑:“这不是要长鲸打我么,鱼姐姐位列仙班,怎可拜我这凡界魔徒?长鲸呢?可还有一口气在?”
鱼丽国主不禁嗔笑:“还似以前那般顽皮。”又向前引路道:“各位,请移步鱼丽国宫。”
便见鱼丽国主轻振衣袖,我们脚下已被流火填平的绿色湖泊陡然裂开一道向下的翠玉阶,犹如野兽忽张绿目,映着拂晓的余夜,幽静深沉。
离行之时,我与龙郁回望尘埃落定的天门台,看到地狱之色尽蒙尘埃,悄无声息,如同戏剧落幕,人散茶凉,无悲无欢。
我知龙郁定是如我一般心有感触,只是他未言,我亦不语,唯有相视一笑,便跟随在鱼丽国主与厉尊身后。
姮姝公主见龙郁要离开了,甩开赵瑟也要跟上。赵瑟在后一把拉住她道:“行至此处已然可以了,就不要再跟着去了吧?”
“有惊无险,你怕什么!”
“这一次是有惊无险,之后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你听我的,跟我回去。”
“我不跟你走!”姮姝公主甩开赵瑟,绰约的身姿将玉阶踏出水波般的清响。
“我是为你好!”
“谁要你为我好!”
姮姝公主疾步行至龙郁身边,我们三人并列而行,徒留下赵瑟在后面气得捶胸,终也拗不过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