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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家里主母死了,也没新主母,不然一个姨娘再得夫君宠爱,也没听说敢给家里姑娘光明正大谋亲事的。
菱姨娘也是胆子被惯大了,越发的没个规矩来。
菱姨娘一听梁氏这么说,忙道:“卑妾不敢。”
皇天后土在上,菱姨娘压根儿没想过这种事好不好,没了梁氏她上哪找这般不管事的主母,何况卫府如今到底也算是书香门第了,不可能做出妾室扶正这种不体面的事情来。
当然,最重点的一点是,卫四老爷也没见得多喜欢她,就是妄想妾侍扶正,她也没那个宠。
这点分寸菱姨娘还是有的。
梁氏冷着脸道:“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我前一刻才说了不搀和大房的事儿,你后脚就去了大房。是怕六姑娘没人要还是耍耍四品大员岳母的威风?”
不得不说梁氏把菱姨娘了解得个透彻,菱姨娘被梁氏说得毫无还嘴之力。
梁氏也懒得再说菱姨娘,只说并没有用,还不如换个印象深刻的,“今日是你自己逾越,就下去领二十板子。要有意见,那我就将你交给大房也成,横竖婚事是你自己应的,大房要寻谁晦气,我绝不拦着。”
菱姨娘本不乐意,可被梁氏威胁着送到大房去赔罪,心里也是害怕的,大房当了许多年的家,处置下人比二房大王氏还手狠。
当初许氏处置一个想爬床的丫鬟,那手段,也没把人弄死败自己名声,却是至今还让府上许多下人胆寒。
挨二十板子跟被送去给大房处置相比,菱姨娘只得一脸菜色的应声退了出去,在院子里等待行刑。
梁氏也没多说,只与卫芠道:“你去数着罢,二十板子一板不能多,也一板子不能少,轻了更不行!”
卫芠万万没想到自己才从差点被嫁给一个半老男人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又被陷入亲自给自己生母监刑的刺激中。
“这……母亲,女儿还是回避吧。”卫芠知道自己生母是惹了大祸了,估计挨打是避免不得的,可让自己去亲眼盯着打人,不说是自己生母,就是个小丫鬟挨打她都受不了。
梁氏不喜欢卫芠这胆小的模样,并不改主意,“不过只是个姨娘,既然当了姨娘就得有自己的本份,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心里都得清楚。做错了事,总得要被教训的。”
梁氏执意要让卫芠去看,卫芠退却不得,最终又被逼哭了,与梁氏哭道:“母亲,我不愿意看,太残忍了!”
“她要卖了你的时候就不残忍?让你嫁个半老头子,等过了十年,你不过二十许,那男人却是无用之时,对你不残忍?让你嫁个前头儿子马上娶个儿媳与自己争中馈之时不残忍?”梁氏连番问道。
卫芠摇着头,“可她到底是我的生母。”封建社会不是最讲究以孝道压人么,姨娘也好歹算个庶母呢听说,怎的会让当女儿的亲眼看着自己生母挨打。
“她也是四房里的姨娘,犯错了主母就有权处置。我让你看着,就是让你清楚,主子的威严不是一个奴才可以随意挑衅的。主子的婚事,也轮不到一个姨娘做主。日后你嫁了人,遇见下面的奴才逾越,该怎么处置心里才有个数!”梁氏道。
卫芠只摇头,并不愿意起身出去。
梁氏看着卫芠这模样,心下里也有些气,然而却也不心软,只说道:“她虽是生了你,然而可有真正养过你一回?你自幼是喝玫姨娘的奶水长大的,断奶后但凡一分一厘皆出自卫府,长大了衣服首饰无一不是我的嫁妆所出。你视她为生母,她待你如何?”
“这一次,你便看清楚了。便是为主子生儿育女过,奴才也只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梁氏说完这话,只让人将卫芠推了出去。
没多久,院子里便传来啪啪啪,木板子打在肉上的声音,夹杂着菱姨娘的呼天喊地的哭嚎,与卫芠低低的哭泣声……
梁氏隔着帘子,将这些声音听得真真切切,只沉着一双眼睛看不出在想什么。
陈嬷嬷立在一边在梁氏耳边道:“这种事儿,且让她们母女怨恨去,太太何必让六姑娘与自己离了心?”
在陈嬷嬷看来,今日之事只需得打菱姨娘一顿便可,何须逼着卫芠去看,要最后反倒让卫芠与梁氏更离心了反倒不美了。
梁氏揉了揉眉心,“你也是看见了,就差点被卖了,只跑着来求我做主。我能与她做一辈子主?”
本梁氏以为,卫芠的逆鳞就在于婚事,可就算被触了逆鳞竟还一副立不起来对菱姨娘还心软的模样,她也是没了耐心。
就背着二房大王氏对她的怨恨,不自立日后还怎么活?
倒不如此时一试,要能立起来就好,立不起来她这辈子也就为卫芳赔个前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