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大自己一辈还有诰命压着的要好应付。
在卫蕉得知肖家的聘礼不会少,且梁氏必然会让她当做嫁妆带到夫家之后,就更加心动了。
跟在梁氏身边长大的卫蕉比上面两个姐姐卫芊卫蕉都看得清楚,自己的爹没出息,玩物丧志,然而嫡母在卫府依然能过得痛快,一来就是娘家在,二来就是有自己的嫁妆。
有银子,不用靠上面三房吃饭,不用处处求人,日子就过得舒坦,便是丈夫不争气,跟嫡母又有什么关系呢,连老祖宗都要惯着的,当儿媳的自然不会管着。
等到了肖家,端看肖家太太是什么样的态度,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有恃无恐的。
“母亲,肖家若真能拿出那么多嫁妆,女儿愿意嫁了。便是之前只是议亲,这肖家也未必没有比别的人家强。就是嫁个读书人,要一辈子没有官运,从买监生要花多少银子?千方百计考上秀才想买个官得花多少银子?考中了举人,去吏部挂名要尽快谋个职位外放要花多少银子?这哪一样不是银子堆出来的呢?咱们能嫁的人家,又多少拿得起这笔钱来让我能当个诰命夫人?要嫁个夫君倾家荡产的谋个职位,又去收刮民脂民膏,怕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如此倒还不如手里捏着银子的好。”卫蕉抬着下巴道。
要说这般的选择倒也没错,四房能嫁的家世大多不会太好,便是嫁到大家族里,也怕是家里最没出息的那一个,别说是考功名,就是买个官也未必做得长久,要嫁个品行低下的,在卫蕉看来,倒还不如这肖家了。
当然,嫡母自然也能推了这门亲事再选一个与五姐夫差不多的后生,然而为此得罪了上面三个伯母,在卫蕉来看到底是不划算的。
姑娘出嫁,到底需要娘家来撑腰,娘家势越大,姑娘在夫家的日子越为稳妥,像嫁给肖家这般,两边有着利益关系的,卫蕉反倒觉得更为安心。
这比卫芠嫁到杨家去,与娘家关系不深的,说句不好的话就是吃了亏,只要没过份到一定地步,除了嫡母怕卫府上也没人愿意去与她撑腰相比,她要占便宜得多。
说来卫蕉唯一不满的也不过是嫌弃那后生面太黑,想着真嫁过去了,只让人擦擦脂膏,日头大了打打伞也未必不能变回来,也不是天生黑的不是。
梁氏见卫蕉这般说怕其中安慰她的成份多,想着肖家再上门的时候许也不会太早,就道:“婚姻大事,焉能儿戏,你自己私下里好好想一想了,切莫一时兴起,害了一生。”
又对玫姨娘道:“你也下去想一想,要真不愿意,我就是拼着得罪她们几房,也是不怕的。大不了分家别居就是。”
梁氏倒是没什么怕的,夫君靠不住靠娘家,卫家也总不会让她吃什么亏,她连儿子都不在乎有没有了,也不怕与几个妯娌生分。
“可女儿若是没了一个得力的娘家,姨娘,您是当知道没有娘家撑腰的姑娘是有多艰难的。就像母亲膝下没有儿子,若是没有崇明伯府,在卫府上的日子可还会这般安逸?嫁给一个商户是委屈了,可拿女儿的委屈换上面三房的撑腰,这一桩就值了。”卫蕉在随着玫姨娘去了她屋子里后,与玫姨娘交心道。
梁氏是个好嫡母,这放眼京城之中,也鲜少有人比得上,然而卫蕉却清楚,自己嫡母待她们是好,可有时候也带着姑娘们才有的天真。
肖家这门亲事,当初是为卫芠挑的,选中了肖家,也是希望卫芠嫁入肖家之后与娘家能再有联络在,便是二房伯娘再恨卫芠,也得看在银子的面上也会让卫芠有娘家可依。
可如今卫芠嫁不了肖家了,但卫府上面三房却是把肖家放在眼里的,能拿她嫁过去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比嫡母推了婚事,其他三房争起来要体面,这一推就是在得罪整个卫府。
玫姨娘也明白,没有强势娘家的姑娘,莫说是大家族里,就是一个村里的宗族不强,女子嫁入另一个宗族,吃了亏也是白吃,只能怪命苦。
要梁氏拒绝了这门亲事,卫四老爷不过一个过气举子,多年来又无至交好友,卫芠要再挑亲事,没有尚书府当牌子,就得往低里嫁了,回头再低嫁碰着了宗族强势的,要吃了亏,又去寻谁做主呢?
所以这门亲事,要不答应,简直太难了。
玫姨娘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如自己母亲一般,嫁个贫寒学子,辛苦操劳一生。便是卫蕉能带去不菲的嫁妆,然而就算是花着嫁妆扶持了夫君中了进士,在朝中无人提携,又哪容易?
可让自己的女儿嫁个商家,便是那商家再有钱,到底还是意难平。
“我的姑娘命苦啊。”玫姨娘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