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河道清理修建、田地丈量,天下猫腻最多的三大处占其二,要说里面清廉恐怕耗子都会抓鱼了,卫芊也只能往好的方向去想,卫家素来清廉,虽有用妻子嫁妆之嫌,然而到底于公无私。
若只是失察之罪,也无非是降级续用或者继续闲赋在家,只过几年再起复也不难。
“再说,这事该急的也是那些在其位的,二伯守孝在家,就算是被参,这事没个一年半载,怕也查不清楚。”卫芊又道。
河道贪污,也要从地方查起,一层一层往上,少不得要朝廷派人下去方行。而田土丈量上的事情,也无非是大户们与丈量土地的官员勾兑,只这个更为简单,各处的土地丈量都归当地官员往上报,不说牵扯得更多,就是卫家二爷身居工部尚书远在京城,这罪也不该他来担。
从京城送信到卫家祖地并不短,也需得时日。
卫芊却是想到了卫蕉,只安抚道:“卫蕉恰好嫁到了江南,这事儿咱们京中之前不知,江南不可能没半点传出来,肖家做生意在江南也不小,当是比我们先知道消息的。从江南到祖地,比京中短了一半,说不定二伯父如今已经得了消息了。”
卫芠也只能这般想了,想来她们姐妹嫁得东南西北的,似乎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在传信上就方便了许多。
到回府,杨家夫人自然关心,只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说卫芠倒不担心卫家出事,自己婆婆落井下石,毕竟当年喻姑娘都养下来了,何况一个儿媳。
卫芠只把打听到的说了说,对于是否被穆王牵连,却只含含糊糊说了一点。
杨老夫人就是不听卫芠说,就想得明白,只得握着卫芠的手道:“是我杨家误了亲家了。”
卫芠回道:“母亲说什么话,像我五姐说的,就是没有咱们娘娘进宫,这时候也有人出来闹的。”
没有穆王,怕几个皇子之争也要露出水面了,这些贪污窝案,总会被人牵扯出来,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卫府那时也未必不会被牵连,这朝局之争,动辄如倾天浪海,只要在水上的船,又哪有不被影响的。
杨家夫人感慨卫家的姑娘仁义,虽此时卫家尚未反应,然而卫芊能说出这种话来,也证明卫府的为人如何了。
又听说卫蕉嫁到江南,肖家许是早就得信儿,杨家夫人就道:“可是往常与你书信往来那位妹妹?年节时礼也重。”
卫蕉远在江南,肖家富贵,有什么好东西也愿意往京中里送,也不只是卫芠这里,卫芊、卫菀等那边都有,也无非是亲姐妹多厚重一成。加上又是卫芠少有联系的,故杨家夫人倒是有深刻一点的印象。
卫芠道:“就是七妹妹,当初嫁的肖家,肖家在江南根基深厚,想来是消息灵通的。二伯早不在江南,如今又在孝期,就是查以前的帐,听说也没那么容易。”
杨家夫人比卫芠还知道里面的勾当的,只叹气道:“他们这是冲着卫家去的,不想你几个伯父起复呢。你想想,陛下一向看重你两个伯父,外面也盛传卫府的清廉,可如今闹出这般事,就是最后查不到你二伯父那,怕在陛下心里,对你两个伯父都是有意见的。到时起复,又哪能坐上好位置?”
所以弹劾卫家二爷的,暗地里却是一石三鸟,把一切都算尽了的。
卫芠对卫家三房里的人并不了解,然而卫家靠媳妇的嫁妆撑着的事情她早就知晓,就道:“几个伯父向来清廉,想来真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这当官的,沉沉浮浮都是常事,也不见得吃亏就不是福气了。”
当然这个说不定能趁机跟立储之事撇开关系这话,因杨家出了穆王,卫芠也不好说出来。
杨家夫人也跟卫芠道:“明日我去喻家见见喻丫头,你先备好礼了跟我一道去,也好打听一下,这背后到底是哪些人,亲家一家要回京也好应对。”
卫芠忙说是,又脚不停歇的忙备礼的事情了。
晚间杨泽回府,是从喻家回来的,倒是打听了不少,“喻伯父说明面上是贵妃的人做的,但皇子们身后的关系复杂,他也才从边关回京,这一切都还没能理顺,一时半会儿的怕是看不明白。”
说完这个,杨泽又将喻老爷对卫家二爷此回有没有可能被牵连到的各种可能分析又重复了一遍,总得来说其实跟卫芊说的也差不离。
当然喻老爷比卫芊分析得更为清楚,也更有说服力,杨泽的转述直把杨家夫人说得连连点头,提起的心就放了大半下去。
最后杨家夫人才感慨道:“穆王殿下养在娘娘的宫里,本以为那些人只会冲着娘娘去,哪知道连咱们家也不放过。”
朝廷上的势力涌动,其实对卫府跟杨家的攻击并不算首当其冲,就在穆王满月交给皇后抚养之后,朝廷上当年皇后一系的朝臣们就开始又逐步掌握一定的势力了。
在这个掌控的过程中,田野里老翁的启用,朝廷上大员的罢官,在一片无形的腥风血雨中早就拉开了夺储的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