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各种不为人知的邪门法术,最后弄得那具尸体变成不死不活的怪物,被仙道修士所灭。
而那位炼尸教祖师也因此彻底沦陷于无尽的疯狂之中,他把自己也改造成类似尸体一样的状态,常年处于不死不活之中,也因此开辟了炼尸教一门。
最大的悲恸,往往会将仙道修士的清静之心摧折得痛苦万分,邪魔外道往往不是从天外宇宙而来,而是自人心最极端的哀恸中演变扭曲。
如果消灭了天魔,却让修士心魔渐生,这样一来,最终受到苦难的还是浩土苍生。
祁震对自己修为境界的精进,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迫切感,即便他只花费了世俗岁月的一年有余便达到炼神境的门槛之前,可他还是自觉修为法力所不能达到的薄弱。
这种念头一起,内心自然生出拷问对修为法力的急功近利,无异于也是坠入魔道的险恶途径。
祁震顿时浑身冷汗尽出,他没有料到,自己也在刚才的一瞬间,差点受到心魔的侵扰,好在夺心魔在方才大战中也被消灭殆尽,否则仅凭这点心境上的裂痕,夺心魔便可趁隙而入,让祁震不断深陷在对修为法力的渴求之中。
要突破到炼神境,谈何容易,而即便有炼神境的修为,如玉东关掌门这般,不也一样丧失爱侣、同门死伤惨重,神通再强、法力再高,也总有力所不能及之处,天下间,本就没有全能之人。
“不知道前辈您当年对抗天魔的时候,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祁震抬起头来,他想起了霸仙老人,不禁喃喃自语。
祁震叹息一阵,神识中却生出一阵警惕,随即放眼望去西边,在遥远的天际上,一条黑线,与海天一线平行,似乎在不断朝着众人此处接近。
“诸位留意!”祁震飞身上天,并对紫宸楼众人提醒道。
祁震最担心的一点还是来了,虽然他与紫宸楼商定的战略是把战场定在东海之上,同时自己去引诱天魔至此,但是能够引诱而来的天魔,真的是包围紫宸楼附近的所有天魔吗?
祁震不能肯定,同时他也无能去引诱数量更多的天魔,只希望能在天魔构成的包围中打开一个缺口,这样以来,六宗的支援就能够更加方便前来。
但是在六宗支援尚未抵达之前,紫宸楼就已经付出了惨烈的牺牲,现在又要面对第二批追至东海的天魔。
祁震握着金刀劈道,望着远方那不断靠近的天魔,从一条黑线,逐渐变成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幕,祁震也不禁有些惊讶了。
说不上恐惧,天魔漫天蔽日、数量以亿兆计的恐怖场景,在霸仙老人的记忆中不是没有,只不过未尝亲身经历,很多事情都不能有实际体会。
紫宸楼众修士机会已无再战之力了,而祁震消耗甚巨,别说如今情形,哪怕是全盛状态下,要祁震一人独力面对这漫天天魔,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祁震心中从来没有去衡量能够做到,只有做与不做的选择而已。
轻轻将劈道横在身前,双手握持,金辉闪烁,本来的单手刀,竟然又变回原本那一人身长的厚重长刀。
金辉再闪,瞬间三丈宽刃;
再闪、十丈;
百丈、二百丈……
最后祁震身前,横亘着一道五里有余金光巨刃,而祁震纵然身披玄武影流甲,依旧还是有不断细小的精芒从盔甲中迸射而出。
那是最为精粹的金丹真元,祁震机会不假思索,不息损伤修为根基,化出着五里金光巨刃,就是要让天魔先受他一击。
头盔之中,七窍流血的祁震,死死盯着眼前逐渐靠近的黑幕,几乎是喷着出来的血液,将祁震的视线也模糊了不少,为了护持五里金光巨刃不散,祁震的所有神识机会都汇聚在其中。
只要能判断距离就足够了!
这是祁震仅有的念头。
漫天蔽日的天魔,组成墙壁幕障般的阵形,朝着祁震不断逼近,就在它们抵达五里距离之时,祁震旋身横劈。
金光巨刃在这片天空中,画出了一个金光灿烂的半圆。
一身金丹真元尽赋其中,这不是刀芒、也不是法力,这一刀出去,便是灼灼金丹。
金丹本无形无相,乃是无瑕之躯、不昧灵心与一身修为法力真元的假合之物,但是当修士不息自毁根基、消散丹气的时候,其宏大的破坏力,是金丹修士一生最无以复加的绚丽。
宛如半片金色的烈日,众人只觉得这一刀划破了某个空间,内中无穷无尽的力量向外爆散开来。
最耀眼的光!最灼烈的火!最锋利的刀!
祁震七窍尽封,在看见这一幕之后,玄武影流甲渗出一滩又一滩的血液之后,向着大海之中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