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奇思妙想,在炼器之道的体现上,堪为当世一绝。这并不是说金阙长老不适合修炼,而是世上本就不该唯有仙道修为独尊独大。
“你神气波动最是激烈,若想与我抗衡,谨守形神怕是没办法!”金阙长老引动数道天雷降下,祁震避无可避,除了催动金辉银芒硬抗,也别无他法,而且抵挡之力越加催动,天雷轰击的威能则越强大,似乎永无止境地增长一般。
祁震皱眉说道:“哦?真是如此吗?”
趁着天雷停歇的刹那,祁震一身神气如江河倒流,回溯根本,就连玄武影流甲也消失不见,青袍玉冠、五缕黑须的面容再现,宛如傲然仙真。<>
金阙长老见状,心中一惊,面前祁震好似神气波动完全消失,他并不知道,实际上这才是祁震经历岁月洗炼之后,最真实的相貌。
当初在蓬壶岛上,祁震闭关推演,以证宏愿明晰和蓬壶岛洞天护阵,在元神推演定境之中,花费了数十年岁月,所以在祁震形神之中,那段时间是真切流逝而过。
只不过在现实之中,入定推演不过短短几日,两者流逝时间的差别,根本无法比较,这也是为何推演之道必须要有炼神境之后方能施展,因为这实际上是耗费寿元的手段。
但这样的形象,反倒是祁震积累最深、底蕴最足的状态。
金刀劈道化入形神不见,一反常态的锋芒收敛,祁震双臂抱圆,隐约就有一股混沌难测的力量蕴藏在空无之中。
“金阙长老,这是最后一次机会。”祁震的声音沉稳平和,一如此般形貌,说道:“伏罪束手,否则再无回头之机。”
金阙长老混浊双眼之中泛出怒意,在他敏锐的神识之中,眼前的祁震不仅没有丝毫气息波动流出,而且形神近乎与天地一同,哪怕正眼观瞧,一不留神都会将祁震当作眼前普通景色般忽略,而这种感觉甚至越来越“明显”。
更为可怕的是,云海天雷竟然无法探察到祁震的存在,也就是说,云海天雷禁制最引以为傲的阴阳激引降雷,在此时此刻面对祁震竟而失效,除非金阙长老主动以神识对准某个方位实行攻击。
但若这样一来,岂不是大大浪费了云海天雷的莫大优势?
金阙长老没有多想,立刻御使法器,直接向祁震发动攻击,霎时间,天元峰半壁亮起的各色异光密集成团,几乎看不见内中情形。
在法术混乱交织之中,祁震安然不动,身上衣袍轻轻飘摆,长须迎风微动,抱圆的双臂缓缓向外推出。
然后便是一阵逆反常理的巨力自虚空中生出。
“仙武大力,云手拿日月。”
虚空中,声音兀自发出,然后巨力生发之间,所有法术彻底被撕碎湮灭,返本归元。
金阙长老只见眼前变乱而暗藏规律的攻击突然消失,好像巨大的山岳被人硬生生挖出一条幽深隧道,直逼自己面前。
然后这股巨力便毫不留情地击在金阙长老身上。
足有二十多层交叠并拢的护身法器所绽放的光芒壁障,根本没能对这股巨力产生丝毫阻挡作用,甚至没有发生护身法器崩毁的情形,金阙长老在短短的一瞬间,就发觉自己与法器的联系瞬间失落,相合的神气就好像彻底流失了一般。
割舍的痛苦,金阙长老根本来不及感受,随后便是千万只脚碾踩在身上的痛楚。
轰——
一声巨大的响动,在金阙长老的身后炸出一道涟漪,天元峰平台瞬间被炸得粉碎,就连宗门尊长聚集议事的正法殿,数千年屹立不移的根本,也被推开数丈,地基断裂。
几乎被历代掌门祭炼得近于金刚不动的正法殿,居然只被这股巨力的余波动摇推移,玄天宗自元始开宗立派至今近五千年,都不曾发生过如此大事,即便百余年前魔道攻上玄天宗,天元峰的威仪气象也不曾稍减。
而被如此恐怖的攻击击在身上,金阙长老只感觉到极为短暂的痛楚,随后心中竟然有一种解脱感。
叮叮当当——
千百件精美法器坠落一地,牵引彼此的神识与法力彻底断绝。
金阙长老慢慢转身,看着一片狼藉的天元峰平台,以及被推开数丈的正法殿,不禁哈哈大笑,然后说道:
“原来你也是离经叛道之人!”
祁震没有说话,冷冰冰的面容,一抖大袖,形貌变回那个金刀黑甲的模样,然后一个纵身飞跃,朝着长生坪而去。
神态癫狂如痴的金阙长老,一阵狂笑、一阵嚎哭、一阵鼓掌赞叹,千奇百怪的样子,就跟世俗陋街野巷中的乞儿一般。
最后,在被轰得糜烂的地面上,金阙长老渐起一件件法器,小心擦拭呵护,当最后一件法器聚拢到一块之时,平台之上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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